然后他们停了下来,仰天发出一声声摄人心魄的疯狂呐喊,直冲云霄,声彻宙宇!
画面再一变,那名沉默而威严的人缓缓踏上街道,坦然接受着万民的高呼,任由雨点一般的鲜花洒在自己染血的盔甲上,随即在庄严而厚重的钟声里,一步步迈上了长长的阶梯,然后弯下头颅。
当他再度抬起头,顶上已戴有一尊璀璨冠冕,他终于笑了,只是那笑容却冷得如同北国的凌冽风雪,寒冬俨然。
画面不停地变,那人就这样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面,一年又一年,年复一年,笑着看人群熙熙攘攘,笑看风云变换,却是雷打不动,面上还是冰冷的笑,只有他垂落肩际的银发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蓦地,一群人跪在他的面前,那人还在笑,笑看着四周的卫兵斩下了他们的头颅,笑看着尸身倒塌,鲜血染红了王座。
只有一人还在跪,一个年轻人。
老人终于离开了王座,他颤巍巍地站起,将头顶的王冠摘下又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拔出长剑,毫不犹豫地刺进自己的心脏。可直至他双目紧闭,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不曾改变。
菲利普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跪地那青年戴起了王冠,优雅地坐上了王座,可在他的脸上,竟然也浮起那一抹冰冷笑意,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光芒倏然敛去,四周重新变得漆黑,除了岚散发着微光的身体,石室还是那石室,亦是不曾改变。
“你,明白了吗?你明白所谓天下第一究竟指的是什么?你明白所谓复仇者,其实是什么样的人?你明白想要复仇,自己应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吗?”
菲利普沉默下来,久久无语。
“所谓复仇者,只有当他们成功,才叫做复仇者,在此之前,他们不过是懦弱的可怜地挣扎的一个个悲哀的灵魂。然而他们成功了,就变成了天下第一,也不再是复仇者。他们会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一个世人所铭记的名字,一个荣耀得足以纳入史书的名字,你说,他们叫什么?”
菲利普目光幽幽,在心中默默说出这个答案:“他们叫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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