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的话里带着试探的意味，其中深意，万大爷自然是能够听得出来。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因为颧骨的眼中凸出，显得有些慎人。
佝偻着身子走到陈功所在的手术台旁边，万大爷像是叹了口气，说道。
“这些事情，我本以为再也不会提起了。”
那像是拉锯子一般的声音，在陈功和婉桃的耳边响起。
“当年我和景山寻找变异的药物时，他便知道了我和研究团队的关系。毕竟，那种神秘的药物是考古队发现的，整个团队的科研进程，会第一时间分享给我们。”
陈功心中暗暗点头，他轻声问道。
“上次你所说的朋友，应该就是研究那种药物的其中一员吧？”
“嗯。在他联系了那次黑拳比赛之后，其实对药物研究还是有很大帮助的，我和景山一方面去寻找解除变异的方法，另一面也会关注团队的研究进度。只不过，当我和景山来到拉瓦山脉之后，有了变化。”
陈功知道事情的转折就在这了，万大爷为什么知道雪妖的存在，他和房景山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事情，药物的研究团队为什么会解散，这些问题很快就会有个答案了。
而这个答案，很有可能会促进陈功对平行空间的下一步推论，此时，他也算是屏息凝神，专心致志了。
“那个时候，我和景山对拉瓦山脉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每天的工作都是探查山脉。那天下着大雪，我和景山本是打算离开山脉的，但就在回程的路上，我俩走错了路，这才误打误撞进了那个洞窟。”
“因为大雪的关系，方向不好辨认，我俩索性就在洞窟中休息，想等着雪小一点再走。也是那天，我认识了一个叫马克的年轻人。”
说到这，婉桃忽然恍然道：“难怪我和靖哥发现那个冰洞的时候，房景山可以那么容易的找到我们，原来你们早就知道那有个洞窟啊。”
万大爷点了点头，他看了看陈功面如止水的样子，继续说道。
“马克从哪来，是做什么的，我们一概不知。哪怕和他聊天，他所提到的也不过只言片语。但他所拥有的力量，却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强大。在拉瓦山脉的那个夜晚，就如同噩梦一般。”
万大爷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不安之意，但并没有影响他太久，很快便切入主题说道。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都躲在那个洞窟里，大概是快要天亮的时候，一群长着翅膀的怪物冲到了我们面前。青面獠牙，力量强的离谱。看那个样子，很像是传闻中的未知生物——天蛾人。”
说道天蛾人，婉桃的表情有些紧张，但陈功却没有什么反应。拉瓦山脉中存在天蛾人的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不过一直没有对外人说过，毕竟，在那深处，陈功还遇到过一个让他极为在意的人。
“好在那天晚上有马克在，他的拳脚功夫，比景山要强太多了。可就算是有他保护我们，我和景山还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这时，陈功忽然发问道：“房景山就是那个时候发现能够恢复身体的特殊地的？”
万大爷点着头，“我和马克想尽了办法，都没有救出景山，加上天蛾人这个威胁，我们暂时离开了那个洞窟。等我们找到景山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那个特殊地，雪妖也在那个时候被他放出来了。”
陈功回想着万大爷之前在拉瓦山脉说过的话，加上此时的描述，基本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到一起了，而整个事情的关键，应该都在那个叫做马克的人身上。
“那个马克，后来去哪里了？你们没有继续联系吗？”
“我和马克发现景山的时候，他已经是重度昏迷，但让我有了解散科研团队这个想法的原因，却是马克。”万大爷说到这顿了一下，“你一定想象不到，那种黑毛怪物竟然有人可以控制。在马克的面前，雪妖就像是个宠物一般温顺，似乎是找到了久未相见的主人。”
正如万大爷说的一样，陈功在听到宠物两个字的时候，身体明显紧绷住了。他很清楚雪妖至少是二阶武兽，并且还是拥有灵智的怪物。平常人见到，不被吓死也得双腿发软。
这个马克，却能够将其当宠物一般，可想而知他究竟拥有多少手段。
“从他的介绍中，我才知道那种黑毛怪物是雪妖，但也仅限于此了。马克到拉瓦山的目的似乎是要寻找什么东西，不过在他发现雪妖之后，便离开了极光镇。通过这个事情，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可能我不是一个严谨的学者吧，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东西是我们理解不了的。”
“我的朋友，为了研究而死，我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因为研究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牺牲。加上景山当时已经有了恢复身体的办法，不管具体是什么，但至少不会在和我提起注射那种液体的要求了。”
“所以，我才解散了科研团队，一直到现在。杨靖他们加入之后，日子过的也很不错，可是谁能想到，景山，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那种力量的打算啊。这都怨我啊。”
面对万大爷的感叹，婉桃在一旁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这个小女人眼里总是水汪汪的，看的万大爷又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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