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哭了?”殳言也担心起来,她害怕看到蛐蛐的眼泪,她害怕山寨那晚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知道,我不想哭的,但眼泪不知怎的就流下来了,止也止不住……我们快走吧,我不想呆在这了……快走吧……”蛐蛐反握着殳言的双臂,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走,这就走!”殳言扶起蛐蛐,向八角院落外走去。尽管她对蛐蛐突然如此想离开感到不解,尽管她还想找国师问个清楚,尽管她还想做很多事……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最终还是被蛐蛐的眼泪打败了……
走上回廊,殳言便撕掉了自己和蛐蛐身上的儿衣符——离开大可以光明正大。
“少爷!”那个小福不知道又从哪冲了出来,跪在蛐蛐身前,抱住了他的腿,大声说道:“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不,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不……不是……总之,我知错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小福一边说,一边抓起一脸茫然的蛐蛐的手,将一把菜刀放在他的手上,用力握着蛐蛐的手向自己脖子靠近。蛐蛐当然是十分抗拒,手停在半空硬是没让小福扳动分毫……
“不要杀他!”一少女的声音从蛐蛐和殳言身后传来,只见那个叫曲无垠的少女,两步并作一步奔上前来,一把将那神志已然有些错乱的小福揽在双臂中,黑瞳闪闪如星,对着蛐蛐哭道:“他已经知道错了……陌横,你放过他吧。”
陌横?蛐蛐吗……
殳言正在纳闷,蛐蛐便挣脱了小福的手,用力将那把菜刀甩了出去:“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杀你呀?”他本来就忐忑,现在更是一头雾水。
那把菜刀飞速旋转,于夜空中割裂层层劲风,“啪“的一声稳稳地被一只玉手接住了……
“你说他是陌横?”殳言要从无垠的眼中找到答案,无垠避开了殳言的眼神。
“呵。”殳言不禁苦笑了一下,看来的确如此了。
小福喊他少爷?……难道他是国师的儿子吗……?为何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忽从回廊外嗖地飞来一物,击中了小福的后颈,那小厮便一头晕在了无垠的怀中。
“无垠,你怎会跟着小福闹,谁是陌横,你最清楚了。”那声音如同低吟的琴音,磁性而又绷紧,伴随着夜风徐徐而来……
众人向回廊一旁的荒地望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稳步走来——冰魄般的发带,及腰的黑色瀑布,淡蓝的丝绸短衫,左手拖着长长的水袖,右臂却是束口窄袖,白裤长靴很是英姿飒爽,看那眉目中的坚定,说不出是美丽还是英俊,是个女子还是男儿……?
能给自己这种感觉的,殳言多少也猜出了这人来历——那水蓝色的雅致房间,界乎男女之间的气质——定是“水”字房的主人。
“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让他拿着。”那人的水袖中露出了蛐蛐先前扔出去的那把菜刀,只见她用食指轻轻一弹,刀即刻断成两截落入了地上的荒草中。
“带他走。”这语气,似乎是在命令无垠。
“百纳,是师傅让你回来的吗?这么说……”无垠似乎没有理会那人的话,依旧在自己的轨迹中,只是目光转向了蛐蛐。
“请离开。”黑暗中另一个声音传来,温柔如箫——出现在淡蓝短衫人身边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暗红的披风下是健硕的身材,坚定的目光中却透着柔和的情意。
“今天是什么日子,连纯青也回来了。”无垠笑了笑,起身搀扶着小福离开了,和上次一样,她依旧回头望了蛐蛐一眼,是不舍还是打量,殳言竟看不懂了。
夜风吹过长长的回廊,殳言和蛐蛐都未理清头绪,不过,最迷惑的当然还是蛐蛐——忽然跑出来一个人喊自己少爷,又让自己杀了他……又有人哭着让自己放过他,好像自己真的要做什么一样……然后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两个人!表情严肃的赶走了另外那两个人……太混乱了,蛐蛐觉得头中一阵嗡鸣,几乎快要站不稳……
“二位,请随我们来。”那着暗红披风的男子说罢,转身同另一个人向回廊旁的荒地深处走去。
蛐蛐和殳言互视彼此,殳言轻轻扬起了嘴角,随后握紧了蛐蛐的手,跟在了那两个人身后,四人逐渐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中。
一想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接近真相,殳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但是,她也很担心这是一个圈套,毕竟曲峥嵘的反映让她觉得自己是不受欢迎的,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仍不见有任何动静,殳言觉得这夜真是漫长,而且熬人。
蛐蛐心中一直都很不安,没来由的不安,尤如新生的藤蔓疯狂地滋生;同时,又有一种强烈的怨气在心中压抑着,好似负着千斤雨云,最奇怪的是——他不害怕,不愤怒,只是很想哭……他用所有的精力将泪水锁在眼眶中——如果对方是敌人,便万万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殳言看到,不可以……
“师傅。”那两人停下脚步,齐声喊道。
国师果然站在那,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十分显眼,他似乎憔悴了许多,面无表情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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