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盟主发话,那几人便也不再私语。里头站起一名肤色微黑的健朗男子,回道:“琼州十三帮陈宗昭,不服!”
“哦?”阮千隐将目光锁在他身上,笑问,“不知陈帮主有何高见?”
那来自琼岛的陈宗昭不答,只看向站在台上的镜华道长,抱拳道:“陈某愿领教道长高招!”说着便转动脚尖欲往台上跃来。
“且慢——”
阮千隐刚欲道这两字,却听得那镜华道长先自开了口:“陈帮主先听我道来!”说着便望了望因身受重掌而暗咳着的萧寄梅,立马对陈宗昭道,“刚才一战,贫道自知是萧居士有意相让,本就不敢当此胜者。非不愿受陈帮主赐教,实属问心有愧!”
“这……”那陈宗昭倒是一愣。他对萧寄梅相让之事其实只是略有怀疑,当下未有想到这镜华道长会如此实诚坦白,一时稍稍无措,朝阮千隐看去,“阮盟主?”
阮千隐心中一忖,轻功一提便从玉皇阁飞下,至萧寄梅近旁:“萧掌门,何故相让与镜华道长?”又道,“足下可知比武向来贵在公平较量,这等做法,实为对敌手的不敬。”
那萧寄梅一听,不知为何重重一哼,将手中的铜杖扔置于地:“老身这是无可奈何啊!”
她说这话,语带凄音。众人不解,阮千隐念她毕竟年长,连忙相询:“萧掌门此话何意?”
萧寄梅摇了摇头,沉声叹道:“我老太婆一把老骨头,赢不赢自无所谓!只是南派武林势力已然式微,人材渐没,我何忍再重伤一个镜华道长!”
此话说罢,台下之人不禁讶异,随即便为她朗阔心胸所折服,钦佩之余却也不由得替南派的日益衰落可惜。
镜华道长哪知竟是因这般缘故,看着萧寄梅星星白发,想到自己与她一样,带着众弟子千里迢迢从广东而来,却见南方门派在大会上只占得不到十一的席位,忽感一阵心酸。
“真是难为萧老太一片苦心!”那陈宗昭听得萧寄梅一番话后亦嗟叹一声,接着又摇头道,“只是这关乎赤龙剑今日的归处,萧老太岂不知当年赤龙剑便是在罗浮教手中遗落——”说时又看了看镜华道长,“依陈某看,只怕罗浮教未必担得起藏置宝剑的重任了。”
“你……”镜华道长自问德望虽不及那萧寄梅老太,可比之台下的陈宗昭当是绰绰有余,“宝剑十几年前就为贼人所盗,那时贫道可还不是掌门。再者,失了宝剑的,也非只我罗浮教一派。如若陈帮主是因此而不服,贫道也无话可说!交手罢!”
陈宗昭轻轻一笑:“本有此意!”
“两位——”此刻却见阮千隐忽的笑着打断,“阮某刚刚似乎还未宣召胜负。不如待听完结果,两位再一较高下如何?”
二人皆是一愣。陈宗昭启口道:“阮盟主何意?难道……”
阮千隐各看了二人一眼,又走到萧寄梅身旁,道:“萧掌门不重私名、心怀友帮,可谓德被武林,叫人仰之弥高。今日阮某若是判个叫诸位英雄不服的结果,当真是有负这盟主之名……”
“阮盟主!”萧寄梅心一紧,忙道,“老身年迈,委实难当!”
阮千隐看着她一个摆手:“萧掌门也不必过谦——”随即又面向台下叫道,“适才一战,相信诸位英雄看得应该比阮某清楚。阮某以为不论武功德望,南派之中,无人可及萧掌门者。赤龙剑今日花落西樵,乃是实至名归!”
他这话一说完,台下先是安静一阵,而后便是多数人的点头暗许。阮千隐暗暗一思,又笑着问四周道:“那么,可有人不服?”
此回问话虽与之前一样,不过却已少有人异议。那陈宗昭,面色略带尴尬,目光望向萧寄梅老太,躬身一抱拳:“陈某自然心服口服!”说完又一瞥镜华道长,只得重新坐于自己位子。
“可这……”萧寄梅疏眉一皱,摇了摇头,对着阮千隐道,“只怕老身无力保管好赤龙剑,届时可又落入贼人之手!”
阮千隐哈哈道:“萧老太过虑了!如今那贼人申独行早成灰骨,谁会再做这等偷窃五龙剑之事?”说着又有意无意一瞟台下正前方处的位置,缓缓笑道,“即便再为人所盗,今日之后,若阮某仍有幸为盟主,那重找五龙剑的担子——就依旧交给我便成,为武林做事,本是阮某的荣幸……”
“好不要脸……”台下与他目光相交接之人,听罢面色一凝,暗自咬牙道,“果真是得了便宜卖乖。”
“我说若谷啊……”话说时,忽而身旁响起一个阴寒带笑的声音,“现如今又恼自己做什么?谁叫你对小郡主没有信心呢?”
云迈静静坐着,眼神睨向身边刚刚走近的吕善扬,淡淡一哼不语。
“亦或者,是对自己没信心?”吕善扬垂了垂首,稍稍凑近云迈笑道,“要贫道说呢,其实硬碰硬,也未尝不有趣……”顿了顿,“咱们未必会倒,小郡主也未必会死啊。”
云迈轻轻一笑:“既然有趣,那不知你们二人顺我此计,又是为何?”
吕善扬摇了摇头:“贫道也不过是希望大家能慢慢地、好好地比试一场,可不愿小郡主来搅场子……”
“峰秀!准备续香!”
二人正自暗语,又听得台上响起阮千隐的声音。吕善扬望着阮千隐重新跃向玉皇阁的身影,瞟了眼云迈道:“瞧这莽夫急的,岂不知当下小郡主正在泰华楼里跺脚呢,咱们自可放宽心来。”语声一顿,“不过小郡主她心思缜密,兴许能料到此地也未可知——”说着低低一笑,垂眼看着云迈,“若是那样,不知若谷又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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