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岸压制内心怒火,沉声道:“冰蝶丸一直是云迈的。”顿了顿,“云迈与王妃有染,那么药丸流到‘小郡主’手上再正常不过。”
苏玉陵一听,咬牙道:“这阮千隐真是老不要脸,竟说出这种话!”又朝陈若岸冷冷道,“冰蝶丸,就是当初云迈从你好师父手上夺过去的。那时你师父,将王府一位公子误认成小王爷,正欲对他下毒手,才叫那云迈有机可乘!”
陈若岸眉一皱,怒道:“总之绝不可能,师父不会私藏这种东西!”
果然是不会信的……苏玉陵心中暗恼,又道:“好,这些,你可认为我口说无凭。那么你再想想,你师父好歹也是一派之主,他去淌这趟浑水做什么?还不是想渔翁得利?可惜你师父十分之蠢,不但一无所获且惹祸上身。你也别将他奉为神、尊为父,他跟阮千隐、吕善扬乃一丘之貉!”
陈若岸听着恨恨道:“什么渔翁得利?”又道,“师父何曾贪图过什么!”
苏玉陵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你师父多清高。”又道,“我倒真想知道阮千隐是如何与你说他们去王府的目的!”
“这些我都不管。”陈若岸轻轻一咬牙,斜睨苏玉陵一眼,“师父就是死在朱绵栊的手上!”
苏玉陵哼道:“那你还说什么是非?”又道,“你想报仇就直接承认自己愚孝便罢!不过尊师,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陈若岸面色呈青,握了握拳,朝苏玉陵道:“好,若师父真是如此,朱绵栊又为何要杀了他?她大可以让师父把这些事说出来!为何不?却偏偏关了师父近三年!分明心虚!”
苏玉陵笑道:“是心虚,不过心虚的,是你那位好师父。”又道,“你以为他会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就算阮千隐那样的真小人,也未必敢!”
陈若岸看了看苏玉陵,淡淡道:“苏姑娘请回,恕陈某不送。”
苏玉陵不理,笑道:“我说一颗冰蝶丸让他死,还真是便宜了他了……”
陈若岸神色愤然,此刻稍稍平复一下情绪,又朝苏玉陵道:“此事暂且不提。那么既然师父是如此恶人,你一开始又为何与我说得那么好?究竟存什么居心?”
苏玉陵看陈若岸压抑愤怒,心想着与他闹僵甚是可惜,更无余地可转。想了想,微微摇头道:“陈掌门,若与你说,你定觉得我矫情。”顿了顿,又静静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孙可道在我眼里虽是个小人,在朱绵栊眼里甚至残忍无道,可在你眼里,无论如何都是养你教你的好师父。当初我在华山上的那一个多月,也时常听华山弟子们提起他,想来也是师徒情深。”见对方听时微微一讶异,随即面色渐柔,便继续道,“我也是为人弟子,怎会不知这种深情?”说着说着,便真的想起了薛半儒,眼里不禁迷蒙起来,“师父脾气再差、再计较、再顽固、再不好,也终是自己的好师父。就算有时候很讨厌他,却也不容许别人说他半句坏话……”收了收自己情绪,又看向陈若岸道,“何况孙可道在你眼里,一直是慈爱温和的父亲模样,岂能一下子接受这样的事情?”
陈若岸想起孙可道,亦是眼角微湿。
苏玉陵自嘲一笑:“不过就当我自作多情了,一来我就应当与你说明事实。信不信,全在你,不是吗?”说时看着对方脸上落寞且矛盾的神情,心中亦不由得一阵惆怅。自己如何能说他愚孝?设身处地一想,一时间,怕也是接受不了自己最敬最亲之人竟做过那种事。他不愿相信自然是人之常情,自己欲将他说服过来也当真太过心急。即便他陈若岸的确不是个黑白颠倒的人,即便他心肠不错,即便他优柔寡断易被左右,可也不能作为“从欲杀弑师仇人转念成倒戈相助”的理由。
陈若岸一直静静不语,只是此刻已不像之前那般恨怒,只背手垂着眼沉默。不得不说,当从苏玉陵口中说出其师孙可道暗藏冰蝶丸、觊觎真法、喂毒之事的时候,他虽是愤然地回驳,可心中却是蓦地升起一股绝望,这股心情让他觉得无论自己口上如何地不愿承认,意识里却是慢慢地在回想、在思索、在相信……否则,又何必感到绝望?
其实自孙可道莫名失踪之后,做了几年代掌门的陈若岸,手段虽弱,眼睛却是看得清楚,何尝不知这人心的阴暗?只是此回事情于自己而言,并非能像看待同门相争掌门之位那样一笑而过。这就像是长久以来一直怀有某种信仰却忽然间被当头一棒,生生让自己对原有的是非准绳看法起了怀疑。
只是慈蔼可靠、平和澹泊的师父,真是做那种事的人么?陈若岸将目光稍稍一转,又淡淡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苏玉陵去。她与阮千隐所说的那件事,的确一样:吕善扬为了真法、云迈为了王妃,胁迫顾违命潜入王府——这些,都一样,看来此事属实。只一点,师父与阮千隐去王府……
“陈掌门……”苏玉陵看着他微微一叹,道,“阮千隐来找过你的事,无论如何我也已经知道,可容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见对方不语,又道,“阮千隐他是如何与你说的?我猜想他为了叫你信他,定也说了不少。但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在哪点上与我说的不一样?竟叫你那般信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博青莲gl请大家收藏:(www.anranwx.com)博青莲gl安然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