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驾车的小厮扶我上来时说了要等楼锦瑞一同去,我点头,回时是一副安然模样。
世上事千千万,如我这一件便都不能得全吗?
秋末季节,天色黑得快,马车里头几乎昏暗一片。
只觉眼角余光之处有亮光一闪,修长坚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若是没记错,已是有半月不曾见过了吧?
究竟是宿命还是念想,连我自己都混沌不清了。
依旧是淡漠的眼,绝美的容颜,和那挥之不去想起便会隐隐让人生疼的身影。
他看到我,神色微微一顿。
车内不便,我只低了头,给他请安:“王爷吉祥。”
我盯着车内的暗黑之处,心里是道不出的疲惫和伤感。
良久都不曾听到他说话,车内极静,时光缓缓流淌,滑过之处,不留痕迹。
便只能一直低着头,不动作。
是苍凉而低沉的声音,不似从前。
“起来吧。”
我抬起头,看到他清冷却是让人摸不透的眼神,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我的面上。
一瞬间的视线触动,像是寒冷的风直吹进人的心里,突地,一身的颤寒。
终是没了他话。
马儿走的倒也不急,隐约有熙攘而吵杂的声音隔了车子传进来,像是格格不入的,热闹不过是粉饰罢了。
正是想得痴,愣了神之际,突然听到马儿嘶鸣之声,滑过天际一般扎耳,紧接着便觉车身一阵晃动,人忽地就没了重心,直直往前冲。
马蹄乱了阵法,嘚嘚一处胡踩。
脑中还不及反应,以为触碰到的会是硬生的车面的,没想到却是温暖结实的胸膛。
情急之下,忙地伸手抓了触手便可及的衣角。
外头传来车夫的说话声:“小哥可走好了,马儿不长眼,可给摔着了?”
车子稳下来,外头依旧声音不断。
“没事便好,这些银子是我家爷给你的,拿好了,我们这厢急,小哥等会儿自个儿找个大夫给好好查查吧。”
“好好好,我没事,没事,你们走吧,走吧。”
......
隔了片刻,车子便又驾动。
我缓过神来,大抵是车子走得急,一时没收住速度,险些撞了人了。
蓦地想起眼下的情形,不敢抬头,挣了身子,便想从他怀里做起来。
没想到他却是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收紧手臂任是不放。
容我再挣扎也是徒劳。
便只能随了去。
捏着他衣角的手分分用力,闭了眼,钻进了他胸膛去。
还是如昔一般的味道和温存,忽然之间,鼻腔酸楚。
听到抽泣声的时候连我自己都震了一震,我竟然这般不争气的哭了。
不过是些过往,念想,和瞬间的温暖,如此又能如何了?
以为自己从此以后终是可以坚定而平静地走下去的,纵使没有心念之人相伴,可平平淡淡又何尝不失为一件难求的好事?
如今,只不过半月时光,我竟便有了那撕心裂肺的难熬和刻骨铭心的茫然。
原来,我一直的念想,不过是这流年错乱了浮生之后的一点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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