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微微晃动，有炸裂的噼啪声在周遭想起，极轻，却在这屋内听得异常清晰。
楼锦瑞勾眉，眉梢细长柔和，如画的面目一片无波，看着我的眼中竟是有些几分意料之外的感触。
“你想听实话？事情对你没有半分好处。”
“我不知道，事情同样对我没有半分好处。”至少我可以确定楼锦瑞会把事情告诉我了。
在杯中添了茶，大抵是因为茶凉了的原因，他也只倒了不喝，拿在手中把完了会，像是想了许久，才缓缓开了口：“过了身后的山便是少旦的国土，一直以来戚罔成都与少旦有些隐秘的联系，至于和他们做什么也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你这次是来找证据的？”
他点头。我又问道：“那你的猜测是什么？”
他将杯盏推到一旁，胳膊枕着桌面，面色忽然间变得模糊而神秘，眸光沉沉：“也只是猜测。”
我又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道：“静观其变。”
一直以来对于楼锦瑞我是带着愧对的，不单单是因为杨逝颜那一层，也是为了自他发现和知道我的不寻常以来一直没有过多的为难我，尽管我可能只看到了表面，但却至少可以说明楼锦瑞表面上是对我有些许的伤心的。
浅浅一笑，道出心中所想：“既然如此，在戚罔成还没从我身上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我是不是都足够安全？”
楼锦瑞表示赞同，补了句：“人都已经在他的地方了，他不用再大费周章，所以你暂时很安全。”
身体里的某处像是被突然触动，什么东西簌簌而下。
试探着问道：“那日在客栈，要抓我的是戚罔成的人？”
楼锦瑞轻轻点了头。
“那那小二呢？”继续追问，只怕错过这一次就不会再有机会来询问他了。
楼锦瑞食指在桌面上轻敲，发出沉闷且有节奏的声响：“也是。”
“你怎么知道？”
我确实可以相信楼锦瑞的人品，但却也不能处处全信。
“我看过尸体，伤口是戚家堡独有的漆鳞剑所伤。”
心中骇然，便像是有千万斤中的石头压在了胸口：“为什么？”
楼锦瑞是淡淡的声音：“该是来找他们想要的东西。”
只觉身子如同被苍凉和悲怆层层包住，荒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他们为何要杀了他，明明……”与他没有任何干系的。
楼锦瑞缓了缓，站起身：“我之前没有与你说只是因为一切都还只是一个假设，包括现在也是，他们应该只是来找东西，杀那店小二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可能那小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或者有别的原因。”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脑中大概将事情又理了遍，唯一能确定的便是整件事情都与戚罔成有着关联，从楼锦瑞的话中明显可以看出戚家堡不单单这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包如此简单，而且他们到底要从我身上找到什么，也因着杨逝颜与戚家堡的这层关系，更甚是竟然还扯上了少旦，事情便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我将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思量了许久又问了一句：“楼笑尘知道吗？”
楼锦瑞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扯到楼笑尘身上，身形像是微微顿了顿，隔了片刻才道：“知道。”
像是突然松了口气，不管楼锦瑞看不看到，点了点头，便也没了下文。
须臾，楼锦瑞突然向我开口：“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抬起头，仰望他。
英挺的鼻梁，削薄的唇，墨黑甚至是精致的眸，还有那细长柔和的眉……不知为何，一瞬间便像是深深刻进了我的脑海里，心中更是有莫名的想法浮起：大抵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了。
“真的。”认真回答。
这便又让楼锦瑞蹙起了眉，倒是极细微的一下，盯着我的眼在听到我的回答后幽幽转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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