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me is the shadow of passion standing in the light.
——荣誉是激情在光下的影子。
……
越前龙马曾经在历经的某个世界里听闻备受人推崇的圣者论述过罪与罚，那位坐在骄阳烈日穿着破损法衣盘腿于古旧蒲团上的老者面容上可窥觑到光阴痕迹，褶皱皲裂犹如枯乏树皮的皮肤被日光照耀添上抹光泽——尽管老者并不修理边幅，连那从未修剪打理的干糟黑发上都可看得到污迹斑斑——依然不能阻止他对于真理的执着热忱。
那是一位苦行僧，他生来便将自己全部身心献给了真理。
那老者在梵古经语和白蟠旗猎猎的风中睁开双眼，犹如稚子纯净的瞳魄倒映出人心底所隐匿的情绪——越前那个时候已经学会古波无经的待人接物，在一个个真实世界不断轮回之中他消耗了太多情绪以至于学会了克制与收敛。
当年那个举拍傲然站立在球场上挑衅对手，一双战意金瞳灼人灵魂的骄傲少年早就被时光打磨了棱角。
「现在让我们来说说罪与罚吧。」被喊做圣人的老者微微笑起。
「当你的灵魂在风中徘徊时，孤独而不设防的你对别人犯了错误就是对自己犯错。」
「为了这些过失，你必须去敲响祈福的大门，并在门前被冷落片刻。」
越前听得认真，在他身边是匍匐在那蒲团认真聆听受教的信徒，同样污脏破旧的法衣遮掩不住他们因为信仰闪闪发光的灵魂。
「我曾经常听你们谈论那犯错之人，仿佛他不是你们中的一员，只是闯入你们世界的陌生人。」
「但我要说，即使是神圣正直之人也不会比你们中的至善者更高尚。」
「而那邪恶软弱之人也不会比你们中的极恶者更卑微。」
「正如同没有整株大树的默示，没有一片树叶能够独自变黄；」
「没有你们大家的暗许，为恶者更不能为恶。」
「你们似一支向着你们神性进发的队列，你们是道路，也是行路之人。」
「当你们中有一个跌倒，他是为了后人倒下，是为了警告避开那绊脚的石头。」
「是的，他也是为了前面的人倒下，他们步履迅捷稳健，但却没有移走那绊脚的石头。」
老者徐徐说出宽宥的言论，越前眨巴了金瞳缓缓勾起一个笑弧——“那么，是要感谢那些犯错者，感谢他们在人生中作恶？使得人生苦尽甘来经得磨砺变得更美好？”越前对此嗤之以鼻，不可否认困难和磨炼都是要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但这不代表使得别人人生造成困扰的恶人们就可以获得他们使得受害者被成长后所言说的感谢。
越前龙马向来是个瑕疵相报的嚣张狂妄的骄傲少年，让他不痛快的他便会加倍回敬。
「被谋害者对其被害难逃其咎，被抢掠者对其被抢掠难逃其责。」
「正直之人与恶并非没有干系，清白之人与重罚并非没有沾染。」
老者的回答并没有直面回应越前的问题却也没有逃避，那布满皱纹垂落的眼皮遮盖住他海纳百川般的宽怀眼瞳。
「而你们又怎样惩罚那些忏悔多于过失的人？」
「忏悔难道不是你们甘愿遵从的法定的公正吗？」
「但你们无法将忏悔放入无辜者身上，也无法把它从罪者的心中取出。」
「不期然地它会在夜晚呼喊，要人们醒来审视自己。」
「只有那时你们才明白站立的和跌倒的原是同一个人，不过是处在他游灵的黑夜和神性的白日的交替时刻；」
「而那庙堂的柱石也并不比最低的基石更为高贵。」
「……」
越前起身径然离席，他无法接受这样毫无理由的宽恕——而他的无礼行为并没有引起仍然在宣讲的老者丝毫反应……喃喃梵语和缭绕熏香里，越前犹然记得那些真理信徒虔诚弯下的背脊，那是最为卑微恭敬的姿态。他已经对那时的愤懑不赞同情绪无所记忆，甚至连共鸣感都没有丝毫波澜，唯有那蝼蚁存在深深镌刻在本能。
——永远不要轻蔑你头顶的青天白云。
此时此刻越前的目光眺向被青学众位正选前辈们围住的涔绿墨发少年身上，青学随着那少年牢牢抓在掌心的胜利以王者姿态挺进了关东大赛四强，众星拱月般站在人群中的少年即使面容沉稳淡然却遮掩不住粲然金瞳中的不羁骄傲——那曾经是他站立的位置，现在徒留下无劳的眷恋。
“很碍眼吧。”旁边亚麻色发的阿尔泽对于身旁少年的情绪波动异常敏锐，绯色的眼眸同样落在那被青学龙崎教练拉着听心跳的精致少年身上，对于那个被龙马选中接手本源世界小鬼，阿尔泽向来是不屑的——不过是个卑劣的偷盗者与被施舍者，他一直监视着龙马的本源世界，所以对于那小鬼时常流露出来的负面情绪向来不齿。
能够替代越前龙马从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世界脱离，在阿尔泽看来那小鬼简直就是走了八百辈子的幸运，现下还磨磨唧唧的嫌弃这个埋怨这个——简直就是欠教训。
“没有。”越前不想理会阿尔泽，伪装后的黑眸沉淀情绪难以窥视，只是再落在那骄傲少年身上时却软了又暖——“走吧。”堪堪抬眼扫了身边直起腰身替他遮去些日光线的阿尔泽，越前弯了弯唇瞥了那身后少年最后一眼最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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