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若不是姚前辈赶到,即是抑制住了疫情,阳溪城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甚至变成一座死城。”钟离临修剧烈的喘息着,然后紧紧抿着唇,颓然一笑:“当时我将军队撤了出去,但我却是在城内。”
“稍有差池,我就真的如大多数人所愿,再也回不来了!难不成就为了一场战争早几日结束,我需要用命去赌!”
“可你收获的还有民心。”
“所以,就凭这一点,清儿就怀疑我?”钟离临修的笑容异常苦涩:“这是我拿命去赌去还的,我赌赢了,理所应当有所收获不是么?”
“是,在瘟疫爆发出来,我留在城中,组织人手维持秩序,隔离病人,压制疫情,不单纯只是为了救人,保着谋取人心的想法,可那又如何?我做的哪一件事情是假的么?”
“只不过,我赌赢了。可我若输了呢?不一样会留在那阳溪城内,化作白骨,无人惦念。”钟离临修深吸了一口气:“至于戚子言,那真是一个例外。”
“他执意要跟着我留在城内,不肯随大部队撤出阳溪城。”
“留在城内,本就有些感染瘟疫的概率……而他,大概就属于运气没那么好的范畴内的。”
“其实,他坚持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只可惜……若他能再坚持两天,就能等到姚前辈研制出药了。”
“我知道清儿让戚子言做这个监军,随我一同平定叛乱,是真的在监我的军。但我钟离临修打的每一场仗,不能说是光明磊落,但也都是实打实的赢下来的,我想要的,也都是一步步,堂堂正正的握在手里的。”
韩沐清叹了口气:“临修,放弃吧。”
“放弃?”钟离临修冷冷一笑:“我都走到了这一步,清儿,你让我如何放弃。”说着他吐了一口气:“我没有同皇兄争那个位子的打算,也自认为自己并不是适合。”
“我只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生活。”
“离了钟离两个字,就什么也不是。离了洛阳,就只能任人宰割。”钟离临修紧紧抿着唇。
“更何况……皇兄现在同你说的再如何海誓山盟,谁又能肯定以后。现在朝中大臣碍于荣亲王府手握重兵和娘娘你手中的虎符,可日后真的不会再升起逼迫六哥纳妃?”
“到了那时……”钟离临修缓缓叹了口气:“我若未放下,至少还能带你离开,我若放下了,也能站在你身后……至少大臣想要逼迫你与六哥的话,过了我这一关。”说着,钟离临修已经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放在了桌子上:“这一次是真么,我上一次同你说的也是真的,只不过我差人仿制了两枚。”
“本来打算荣亲王妃留下的哪一支还给你之后,留给自己做个念想,却一时糊涂……”钟离临修微微摇头,然后叹了口气:“清儿若是恨我,也是应当。”
“我明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还是一时脑子发热。可递了出去,就拿不回来了。”
“这么长时间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那种药我下的不多,不是长时间贴身佩戴,是起不到作用的,所以我只能盼望着清儿你将这白玉簪束之高阁,少些接触,就不会被影响。”钟离临修神色痛苦:“可没想到,四哥也会……”
“这么长时间,我时常再想,若没有这白玉簪的影响,清儿你的孩子……是不是就能保住了。”
韩沐清微微敛眸,然后抬头,看见了屋子里摆放的一张琴桌和琴,不是什么名琴,但无论是用料还是制作,也都算是上乘。
韩沐清抬腿走到琴桌前,然后坐下:“到如今,无论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都是你的西北王,而我是临炘的妻子。”
韩沐清抬手抚琴,琴音停后缓缓起身。
“你我,再无干系。”
曲罢,人散,前尘恩怨,尽数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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