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在经历那么多之后,自己足够的无情,足够的冷漠,可事实上,他做了那么多,都不过是希望自己可以得到这个女人的认可,都不过是希望她可以认下自己,承认自己是她的儿子。
有的时候,有的人很可笑,拼尽一切要的只不过是一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承认而已。他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宁昭的皇子,他不过是希望自己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有着自己的父母。
“不,不,不,不是你欠我的,是娘亲欠你的。”宫锦柔慌乱的摇着头,疼不欲生,即便她再怎么恨那个人,可这也是她的孩子,她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怎么可能不爱,不在乎呢?
这么多年她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甚至因此更恨钟离轻与,也越发的不敢面对临炘。
这么多年,她日日都在想,那个丢失的孩子,是否还存活于世,若是他还活着,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又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向她更多一些。
可现在……
“算是娘亲求你了好吗,求你睁开眼睛,求你好起来。”
“娘……娘亲。”仲离眼神有些涣散和迷你,是啊,娘亲,她的娘亲……他二十多年来都不敢相认的娘亲。
他最初知晓自己身世的时候,只有恨,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样的母亲才会狠心将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丢下。
所以他进京,一点点接近老丞相,算计着如何让自己大放异彩,得到老丞相的支持,一步步走上权利的巅峰,到那个时候他就有能力问个清楚,将他们欠自己讨回来。
可越到后来,他越开始察觉出不对,也越发的知晓了当年所谓的真相,比如说,他并不是被宫锦柔抛下,而是被其他人抱走,调查出来的结果直指文家。
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无法收手,而且和文家死死的绑在了一起,而且这京城之中,似乎还有一点一股力量,在背后默默地操纵着这一切,他,文家,甚至韩沐清,荣亲王府,许多世家,包括钟离临炘在内,都是那个人的棋子,除了一条路走到黑,便再无选择。
他借着韩沐清之手,将剑阁土崩瓦解,将那些很小就跟着自己的人,转移出京城。
然后只身来赴这场必死盛宴,但他想,他总要拖着文家一起死,总要知道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虽然他知晓当年自己并非宫锦柔刻意丢下,但仍然忍不住想,这么多年,她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是不是对于她而言,其实丢掉一个孩子,并没有什么?
“在这,我在这。”宫锦柔紧紧握住他的手:“坚持住啊,临晖,临晖……晖儿。”
宫锦柔急忙看向韩沐清:“清儿,算是姨母求求你了,你救救他,救救他。”清儿师从万毒宫,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而韩沐清却是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姨母,这一剑正中心房,上面又淬了剧毒,我……”
“怎么会。”宫锦柔脸色一下变的灰白:“我的晖儿,清儿,在再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韩沐清摇了摇头,接着开口道:“我这有一颗九幽莲的莲子,若是给他服下,应该能吊住他三个时辰的命。之前唯恐有变故,先几日便给师父去了信,若是我师父赶来,或许会有办法,但……”韩沐清欲言又止,看着宫锦柔伤心欲绝的脸上好不容易绽放出一抹希翼,将那句‘但姨母,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不能在打击姨母了。
丧子之痛乃是这人世间最悲痛的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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