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师叔，你不会真打算就把这个圣僧这么当下去吧。”话说，他们七脉还从来没有人当过和尚啊，这算不算是填补了他们七脉的职业空白？
“现在没有不干的打算，以后，不一定。”
“师叔和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韩沐清如是说道，虽然她早就知道忘尘不同寻常，况且出自七脉的人没有一个是白给的，而且师叔又是出自最神秘的忘忧。
“那师侄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嗯，留着白胡子的老头，然后一口一个天机不可泄露，然后再说一些玄而又玄的话，棒子加大枣一块上。”韩沐清眸子闪了闪：“说的你心惊肉跳，好像不按他说的做，就活不过三日似的。”
忘尘嘴角微翘，却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说的，那是江湖骗子。”
“我们七脉不是专出这种为祸江湖的人么。”
“这倒是。比如说你。”
“……”果然跟忘尘斗嘴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她保证，自己这个师叔绝对是一个披着超然外衣，实际上精明到骨子里的一个人。
……
“不知师侄以后可否常来找师叔？”
忘尘看了韩沐清半响，才是缓缓叹气道：“忘忧醉剩的不多了……”
“……”韩沐清顿时尴尬起来，居然，居然被看出来了。不过，师父当年去忘忧谷偷的那一坛忘忧醉，的确让她异常的回味啊。
忘尘微微叹气：“不过，师侄若是浅酌两杯，师叔我还是能供得起的。”
“哈，我就知道师叔的心地一定和外表一样善良。”
“……”
“以暗月的财力，寻一些好酒并不是难事吧。”
韩沐清轻轻摇了摇手指：“可忘忧醉只有忘忧谷才有，那可是万金求而不得的好东西。”更何况，能省一点就要省一点么。
忘尘轻轻叹气，声音小的微不可闻：“东西是万金求而不得，但却未必是好东西。”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那师侄也就不多做打扰了。”韩沐清起身，对着忘尘拱了拱手。
忘尘微微点了点头，待韩沐清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才是慢慢悠悠的道：“师侄下山之时，务必要多加小心。”
“哦？”韩沐清不解的挑了挑眉，转过来身子看着忘尘。
“这世上总有些比较无聊的人喜欢做一些比较无聊的事。”忘尘轻轻一笑：“不过师侄不必担忧，虽然你现在实力受阻，不过么，今日倒是有贵人相助。” 不过却是，福兮祸兮，缘也劫也。
“呵，那边借师叔吉言了。”韩沐清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世上想要她命的人多的是，可她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就说明还没人成功。
忘尘定神看了她半响，终是忍不住轻轻叹道：“师侄，女子还是莫要太耀眼了。”
“哦？”
忘尘轻轻叹气：“红颜成祸水，万事莫强求。”
“红颜祸水？”韩沐清轻轻喃呢的念了一遍，然后不在意的笑了笑：“师叔，要知道没人会喜欢这样的骂名的，我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师叔的提醒，师侄先谢过了。”
但眉眼却是微敛，透着一抹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复杂。
韩沐清忆起，师父却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她还不过是一个七岁多一点的女娃，千辛万苦，终拜入那人门下之时，那人却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感慨的道：“福兮祸兮，缘也劫也，娃娃，女子若是太过耀眼，太美，便成了祸水。”
这已经是第二个说她是祸水的人了。
——徒儿，你要记得，女子，切莫太要强，切莫太耀眼。万事切莫强求。
这是她下山之时师父曾对她说过的话。
可是，这世上有些事，总是明知不可为却只能为。
韩沐清行了一礼之后，向忘尘拜别，却不知在她离去后，忘尘微微叹了一口气，眼中似有哀悯，磨墨提笔写下：
缘起朝暮，一舞天下倾；山河锦绣，咫尺尽韶华。
应惋此世，蓦然半生殇；纵惜清锁，总是离人意。
叹雪成殇，箫寂霜华染；容颜自改，心字已成灰。
昔尘如烟，枫尽歌弦止；此情难休，海棠花不眠。
望着韩沐清依旧消失了的背影，忘尘缓缓摇了摇头：“是缘，更是命”
……
“小姐，不知忘尘大师可是说什么了？”白芷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自小姐从忘尘大师的房内走出，便是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虽然小姐掩饰很好，但是她跟随小姐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小姐的不正常之处。
只是，忘尘大师究竟和小姐说了什么？才会让小姐如此反常。
韩沐清轻轻摇了摇头，扯出一丝仿佛不在意的笑容：“也没说什么，都是一些不打紧的话。”倒她不是故意瞒着白芷，实在是师叔给她解得签过于惊世骇俗，说出去，只会给自己引来祸患。
“哦。”白芷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韩沐清是不愿意说的，但她也明白，既然小姐不愿说，定有她的理由，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左右的了得。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山吧！”韩沐清将所有的疑虑和担忧压下，淡淡一笑。
“是。”白芷点了点头。
……
“等等。”韩沐清眉头一皱，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她看了一眼前方，什么都没有，但那并不代表就是这的安全，况且，这草地分明有习武之人踏过的痕迹，而且还不在少数，甚至她能觉察到，从前方隐隐传来的杀气，虽然很淡，但的确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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