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直到钟灵以为他睡过去的时候, 燕屾才缓缓道, “惊喜呢。”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咬牙切齿的？”
“是吗？”燕屾笑道, “我, 有, 吗？”
“你不用为了开心啦, 我知道你肯定很高兴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合作伙伴。对了，我这套衣服之前就是给你看的我的孩子，怎么样, 好看吗？”
燕屾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看。”
“那我继续抽奖了，啊对了, 恭喜你抽到那套洋装, 你现在要不要穿？我送过去给你吧，你要什么尺码的？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别人都是随机, 但是我可以给你哦。你是要……花边的, 还是要小薄纱的, 还是……”
她还没说完, 只听几声“嘟嘟”声, 电话就给挂了。钟灵疑惑地看了看电话，心想以前的燕屾不知这样啊, 这是怎么了。
汤圆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看你的表情很奇怪。”
“你知道吗？”钟灵说道,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挂我电话。”
汤圆点了点头。
“但是燕屾挂了电话了！！男人！！不得了！”钟灵愤愤地坐在了床上。她想了想, 又觉得燕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以前就算他再忙，说话的时候也很精神，现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一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我给丽莎打个电话吧。”钟灵拨打了丽莎的电话，因为是零点，她本来还害怕会不会打扰到丽莎，没想到丽莎接起来得速度很快，虽然声音有一点低沉但是还是说道，“您好？”
“丽莎，我是钟灵。”
“啊，钟灵啊！”丽莎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这么晚还打电话来啊？”
“没有打扰到你把？”
“没有，我还没回去呢，在办公室呢。哎，今天可是回不来。”
“为什么？”钟灵问道，“你们今天办公室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还不是燕设计师……”丽莎特别小声地说道，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附近的情况，在得知并没有什么人靠近才低声说道，“我觉得燕设计师受打击了。之前他跟你去了那个咖啡厅，回来的时候就心情特别好，还让我去买《育儿手册》《做奶爸的一百种方法》《如何成为第一大厨》《如何抓住女人的胃》什么的，还让我去扫荡了各种补品店，我都差点儿以为他要生孩子了。”
“什么？！生什么孩子？！怎么不告诉我，他要自己生？！”钟灵喊完觉得有点不对劲，立刻改口道，“他要跟谁生？！正宫在此谁敢造次，告诉我！”
丽莎轻声道，“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人，燕设计师是跟你那次谈完才特别开心的。是不是你那次跟他说了什么啊？我记得后来他还说了什么‘心机的设计图’。”
钟灵一愣，突然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在此之前，她跟燕屾说自己的“孩子”取名的时候，燕屾却总是用“燕”和“钟”为首，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会吧？”
“对了，燕设计师还以为你那份图纸是给安森的，没想到你自己创立了品牌。其实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过他好像特别难过的样子，一整天都生无可恋，在办公室呆了好久，他以前都会说一句‘辛苦了回去吧’，这次什么都没说，我都不敢回去，只能在这里等着他。”
“咳咳，你……你在工作室那里等我吧，我去了你就可以走了，等着啊。”钟灵咳嗽了两声，连忙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她想了想，把燕屾抽到的那份洋装放到了礼盒，又把礼盒放到了纸袋里，然后出了门。
汤圆在背后问她这么晚去哪里，钟灵挥了挥手说吃夜宵就走了。现在已经深夜十二点了，丽莎可能也不放心她，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让她等着，她会去接她。
丽莎来的时候愁容满面，看到钟灵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连忙把她给载到了安森公司。钟灵看了看顶楼那还亮着的办公室，对丽莎说道，“我去找他，你先回去吧。没关系，反正他肯定已经一切皆为虚妄地看不到周围了，你回去也没事。”
丽莎担心地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要是回去叫我，我叫安森的司机载你回去。”
“好。”
钟灵挥了挥手，就去了安森工作室。这是她第一次来深夜的安森公司，本来以为大堂和办公室会又暗又安静，没想到大堂却依旧很多人在那里值班。其他地方也亮着很温暖的灯，因为一些员工要值夜班的原因，休息室和一些办公室也亮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反而觉得夜晚的工作有些温暖。
走到安森工作室的时候，看到工作室只是亮着一盏小灯，透明走廊的小夜灯也微微发光，这是钟灵第一次从走廊看到深夜的城市，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依旧灯火通明，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走了几步，就看到燕屾了。见他桌前放着一盏灯，两只手交叉着看着窗外，一脸呆滞。如果不是他的眼睛是睁着的，还葛优瘫着，钟灵都觉得他现在置身在一片桃花源中，他浮在空中双手放在膝盖上，两腿盘着说道，“静，静，静——”
“双山。”钟灵走过去在他面前挥了挥，“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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