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中军望着他，欲言又止，片刻后，才说:“小缸，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就林晓光这点能耐翻不了天……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报纸再怎么把口碑吹出花来，这部电影的最终票房也不会高到哪儿去。”
封小缸点头说：“这我知道，三四百万的小成本电影想拿高票房就是痴人说梦，据我所知，历史上还没这个先例。”
黄中军笑道：“既然这样，咱们就随他去吧，林晓光好歹是小费工作室的头号大将，现在每个工作室都是自负盈亏，他可是我们的摇钱树，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封小缸点头道：“理是这么个理，我就是想看看，这部所谓的年度最佳喜剧电影，究竟能蹦跶到哪儿去。”
黄中军站起来，拍了拍封小缸的肩膀，笑着打趣道:“放心好了，咱们华宜有你的封氏喜剧坐镇，那些妖魔鬼怪还能乱了不成？”
封小缸会心一笑:“谁敢说这石头缝里会不会蹦出个孙猴子来？”
黄中军不屑的说:“要真有大闹天空的孙悟空，那我就是西天如来佛祖！料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1月20号。
《疯狂的石头》全国院线上映的第五天。
上午。
中影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
“咣当!”
正当邯三平等的不耐烦，想要去催催时，忽听门被使劲推开，发行部的周经理呼哧呼哧的跑了进来。
“厂长，出来了!出来了!”他捏着一份数据表，神情兴奋。
“哎，缓缓，毛手毛脚的!”邯三平摆了摆手。
待对方稍微平复，邯三平才道:“先说京城这边的票房。”
“7万!”
“魔都?”
“9万!”
“崇庆?”
“12万!”
“嗯?”
邯三平笑了笑，气定神闲地点了支香烟。
到昨天为止，《疯狂的石头》已经上映了四天，这部电影在崇庆这样的山城，居然还能刷下12万票房，不得不让邯三平感到兴奋。
要知道，今年势头最猛的《无极》在崇庆也不过就15万而已。
看来宁灏这部电影，选择在崇庆拍摄选对了，那里的群众还是给了他几分薄面。
而最终，片子第四天的全国票房是85万，比第三天的72万票房还高了不少。
不过，《疯狂的石头》票房走高也可以说有点狗屎运，1月15日上映，刚过了大片扎堆的元旦档期，进入到元旦档和贺岁档之间，加起来合计有近十天。
而《疯狂的石头》在这期间乘虚而入，蹭到这个空档期，几乎没什么能打的对手。
周经理是先行报喜，过了一会儿，详细的材料才送了过来，邯三平攥着几张纸，认认真真的看。
从第一个字开始，到中间的数据，再到最后一个字，不禁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疯狂的石头》第一天首映才6万票房，第二天排片增加后票房突破50万，第三天票房突破70万，第四天票房突破80万……
说实话，纵横影坛一二十年，邯三平还从来没有见过一部这么能打能抗的小成本电影，如果照这样的趋势下去，院线要是再给它加一点排片，《疯狂的石头》这个片子当天票房突破百万，根本就是时间问题……
邯三平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疯狂的石头》，极有可能成为小投资大回报的国产电影黑马，也是宁灏生涯第一部票房过千万的电影。
饶是邯三平久经江湖，此时也不免有些激动。
邯三平虽然表面克制，心里却早就翻开了锅，他手底下发行了这么多年的电影，拿了这么多的奖项和票房，今天却是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那一串串的数字，在邯三平看来，并非简单的金钱胜利，更是对自己提携宁灏的肯定与褒奖。
过了许久，邯三平抽完两支烟，拨通了宁灏的电话号码。
接到电话后的第二天，正在天金做电影宣传的宁灏就屁颠屁颠地赶回京城，来到邯三平的办公室。
宁灏才刚坐定没一会儿，邯三平就手指着宁浩脖子上挂着的粗大金项链，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说你挺文艺的一个年轻人，为什么非要戴这个？俗不俗啊？”
宁浩坦诚道：“三爷，我这是……时刻提醒自己，我就是个粗俗的人。”
“哈哈。”邯三平被逗乐了，接着又道:“你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
有说有笑地寒暄了几句，邯三平开始平复心情，板起脸孔:“好了，言归正传，宁灏，你一共拍过三部影片，之前两部都因为题材问题栽了票房失利的大跟头，作为厂长，我有责任把你打捞上岸，所以就投资了石头这部电影。”
“最近几年电影市场不景气啊，眼下那么多拍电影的导演跑去拍电视剧了，而你却毅然投身到电影行列中来，这是难能可贵的。”
“当初电影局领导班子重组，工作重心是抓整顿，很多电影都不能拍，现在不同了，他们的屁股已经坐到了电影的板凳上来了，工作的重心自然也就转移到了抓创作，抓整顿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抓繁荣，这是衡量电影局工作成绩的重要标准，这个转变的过程，也是你的机会，明白吗？”
宁灏想了想，恭敬地说:“我明白您的意思。”
邯三平拿起桌边的水壶，喝了口茶润润喉，接着又道：“你也要从这次的成功中吸取经验，最好的方式就是积极地准备新剧本，和电影局多沟通，到时候我会尽全力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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