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子请坐，这几日学生一直想上门拜访，可却一直找不到先生您，实在对不住。”
府衙大厅里，陈卿恭敬的亲自给老者倒茶，在确认书院开学典礼设在明天之后，陈卿自然是不会放这个莫名出现的老家伙离开的。
杨老夫子一如往常，看着陈卿的眼神带着欣慰又带着民与官之间的距离，起身双手接茶的动作极为真诚，分寸感把握的极好，像极了一个人情世故点满的老人。
唯独没有的，就是曾经画皮先生和折纸先生那样，游戏世间的眼神。
陈卿眉头紧皱，决定主动询问：“夫子这几天去哪里了？如今外面混乱，学生还担心夫子遭遇了什么，如若夫子再不出现，学生都打算带人全城搜查了。”
话里带着试探，也带着威胁
“让大人您担心了。”杨夫子一脸愧疚：“老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记得那一日在北街浑浑噩噩，脑子里老是钻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陈卿皱眉靠近，不是真身，他倒是不会被直接干掉，可一具分身如果被毁，代价也是很大的，至少短时间不可能直接再弄第二个，对于如今需要双线操作的局势极为不利。
“啊”杨夫子点头：“一些很奇怪的声音，一些很奇怪的画面，叫老朽我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那样浑浑噩噩，我一睁眼，就是今日了，待我跑到街上，到处都是什么虎卫军比斗，一问时日竟过去了月余，老朽也觉得稀奇无比，如若不是亲身经历，当真不敢相信。”
陈卿一愣，这话啥意思，直白装傻？
还是玩失忆？
是不是老套了些？
陈卿表情严肃起来道：“夫子，学生也不是逼您，主要是您失踪的那一日，你不远处的位置，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您当日就在现场，您是否记得？”
“凶杀案？”杨夫子一愣，猛地站起：“可是一个一身黑衣，长相阴沉，随时带着眼圈的中年男子。”
陈卿愕然的看着对方，没想到对方居然还顺着自己这话来了。
压下心中疑惑，他点头道：“是。”
“不是在我那里.”杨夫子捂着脑袋摇头：“是在隔壁街”
陈卿眼中一亮，将手中茶杯放下：“看来夫子的确与此此事有关，可否告知学生，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何事？”杨夫子看向陈卿的眼神变得古怪，一时间有种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感觉。
陈卿看着对方的眼神心中越发奇怪，直接道：“夫子但说无妨。”
“我看到，大人您在现场。”
“我？”陈卿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心中好笑：“然后呢？”
“然后大人您与那中年人说了什么，您离开之后，不过几息功夫，那中年人就原地浑身冒出黑气，变得入干尸一般恐怖！”
陈卿：“.”
这是什么意思，把锅往自己身上扣？
意义是什么？
“夫子可记得清楚？”陈卿皱眉：“确定是学生我？”
杨夫子仔细看着陈卿，良久之后却是摇头道：“不是你”
“夫子到底想说什么？”陈卿耐性是极好，可也背不住对方这么神神叨叨。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头好乱.陈卿我头好乱。”
陈卿皱眉，不再试探，直接拉远了两步道：“您到底要这样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呢？五毒先生！”
后面四个字一出现，杨夫子整个身体就僵住了，随即如木偶一般僵硬的转头看向陈卿，那一瞬间，陈卿浑身汗毛立起，对方的眼神变了，变得阴狠，变得可怕，还带着曾经另外两个先生一样的那种眼神。
那种轮回妖魔看待凡人的眼神！
陈卿皱眉后退，心中警惕起来。
他心中很清楚，五毒先生说厉害也厉害，说脆弱却也脆弱得很，自己分身乃是神道力量，对方按道理来说是无法伤害的，而外面他又布置了徐虎等人埋伏，五毒先生用毒虽厉害，但正面力量却也就一个中级活尸的水准，很容易捉拿。
但不知为何，刚才对方的眼神一扫到身上，他就有种遇到天敌的感觉，一瞬间他便知道，对方能伤害自己的！
“是了.我是五毒先生。”对方脸上顿时带着阴森的笑容：“你又是谁呢？小家伙，伱很眼熟呢！”
陈卿：“.”
“你为何，占用了秦王转世之身？”
“你说什么？”陈卿猛地瞪大眼睛，不顾对方那恐怖的能力，直接靠近一把抓住对方：“你说我占用了什么？”
但就在抓到对方一瞬间的情况，陈卿看到了，杨夫子身上，一道魂体瞬间离体，那是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熟悉到陈卿感觉到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下一秒，一只巨大的手破空而现，一把抓住那离体的魂魄又将杨夫子离体的魂魄向塞面团一样，又一把塞到了老者的身体里去。
杨夫子的眼神在离体的瞬间就像熄火了的机器人，双眼无神，离体的魂重新入体后，又恢复了深色，只不过变得相当迷茫。
再一次，恢复神志后的杨夫子疑惑的看着周围，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在这儿？”
陈卿呆呆的看着对方，这一次却一点没怀疑对方撒谎了。
“主上！”
几息不到的功夫，大厅的气氛都还未回归，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陈卿头也没回，便知道来人是谁。
“魏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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