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M先生捏了捏眉心。
能无时无刻不盯着潘俊远，防止他做傻事的地方，可不正是监狱吗？
听完艾凉的一番说辞，M先生不得不承认，艾凉的歪理还怪有道理的。
但……
为了保护一个有自毁倾向的人，就把人弄进监狱里关着。
这他妈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出来的办法？！
肚脐眼放屁，他是咋想的呢！
M先生严重怀疑艾凉是从某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神经病。
他盯着艾凉的号码看了好久，最终放下了删除的念头，将其转移到赏金猎人那一栏。
“算了，脑子有毛病归脑子，这家伙行动效率和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打手能比得了的，说不定以后还有能用到的地方。”
艾凉的身手让M先生放下偏见，选择包容。
他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自己上司的电话，准备把刚刚整理出来的情报同步过去。
“喂？”
“头儿，我这边有大进展，我找到唐凯的野马俱乐部位置了。”
听到上司的声音后，M先生汇报道。
“哦……怎么找到的？”
电话那头的人拉着长音，似乎没在意M先生说了什么。
于是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找到了野马俱乐部的位置，具体内容已经通过邮件发过去了。”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知道了？就这？
M先生楞了一下，不是要收集丰崎集团的罪证么？我找到了这么大线索，你一句知道了就把我打发了？
难道是已经从别的渠道得知了这一消息？
M先生想了想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关于潘俊远的，那小子雇佣了一个赏金猎人对丰崎展开报复。
除了赵兴生，他们把江顺也给绑了，而且貌似还准备继续行动下去。”
M先生理解潘俊远的想法，但也仅仅是理解，理解不等于支持，就像弃权不等于同意。
他没怎么犹豫，直接将艾凉和潘俊远正在做的事和盘托出。
“江顺失踪的事是你们干的？”
M先生上司的语气出现一丝起伏。
M先生立即撇清关系：“和我没关系，我也是刚知道，关于野马俱乐部的事，也是那个赏金猎人拷问江顺得到的。”
“有意思，丰崎虽然快不行了但还没倒呢，那个赏金猎人胆子不小。”
“跟我说说他是哪边的人。”
面对上司的询问，M先生一时犯了难。
隐者是哪边的人？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精神病院的人可能性最大。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这个赏金猎人很谨慎，我这边没有查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他的行动效率和身手都很强，潜入能力一流，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却又一副不怎么缺钱的样子，年纪不大，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喜欢戴口罩穿帽衫一类的衣物，不像是一般人。”
M先生抛开和艾凉之间的对话，仅列举了艾凉的外貌特征，还有他做过的与即将要做的事。
不然实话实说，上司那边可能会以为他在编故事糊弄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理由实在是太扯淡了。
M先生心底更愿意相信，艾凉是丰崎集团某个仇家培养的专业杀手，只是借着潘俊远的幌子报复丰崎的人。
M先生描述完客观事实，电话那头的上司陷入沉思。
不缺钱，身份未知，主动蹚浑水，潜入能力和身手都很强……这听起来怎么像是某些人的御用杀手？
M先生的上司摸了摸下巴，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半晌没听到上司的声音，M先生小声道：“头儿？”
回过神来的上司问道：“你说那个赏金猎人接下来还打算继续对丰崎的人下手？”
“是有这个意向，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野马俱乐部，另外，潘俊远的情绪可能有些失控。”
就着这个话题，M先生顺便提了一嘴潘俊远，试探上面对潘俊远的态度。
结果他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潘俊远那边不用管，不如说现在的发展正合心意，只是步骤稍微有点提前了，我稍后会去确认一下。”
上司说完讨要起艾凉的联络方式：“把那个赏金猎人的号码发给我。”
发展正合心意？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利用潘俊远在媒体那边做文章吗？
M先生一边将号码用电脑发过去，一边询问道：“当初不是说要留着潘俊远，把他的事迹大肆传播掀起舆论吗？”
“舆论？哦，我当初确实是这么跟你说的。”
上司满不在乎的说道：“这半年因为那几十万赏金，潘俊远的事迹已经传播的够广了，有没有他已经不重要了。”
他想利用的潘俊远的遭际，至于潘俊远这个人会怎么样根本就无所谓。
倒不如说在这紧要关头死了更好，毕竟死人不会说话，比活人更好用。
所以你当初是随口诓我的？
M先生带上痛苦面具。
“不少人跟我打赌，说你最多一两个月就会把人弄丢，老实说我都没想到你居然能带那小子躲这么长时间，干的不错。”
打赌？搞情报工作的职业操守呢！这种事是能用来打赌的吗！
M先生本想这么大声呵斥，但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真要说出来可就是面刺寡人之过者，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了。
他可不是那种明知山有虎还非要去明知山的人。
“头儿，该不会丰崎内部也有咱们的眼线吧？”
“没错，干完这一单，你的级别差不多够了，有些事也不用刻意瞒着你，不仅野马俱乐部的位置，他们内部有多少个房间，什么时候来了多少匹新马，有哪些大人物去过，我全都一清二楚。”
上司语气轻松：“一座坚固的堡垒，内部突破永远比外部突破要容易的多，光靠那些小道消息能看出来什么。
这几年丰崎集团的业务范围一直在龟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更别说他们内部的高层了。”
“小部分比较警惕的人，虽然不知道集团萎缩的理由，但他们已经开始给自己留后路，打算从这艘大船上跳下，利用内部情报换取登上新船的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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