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必然吗。
这是的。
在思考出这种结局之后, 雪莱甚至觉得作为神秘性的产物，她并不惧怕这样的结局。当一切都可以被科学解构之后，哲学终极三连“我是谁”、“我从哪儿来”和“我到哪儿去”就能得到一个解答。
所以说，哲学是一切自然科学之源不是没有道理的，对吧。
这种感慨让系统觉得很失真, 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雪莱的这个想法很是豁达。
不避讳一种自己消解的结局，这份坦然并不是所有神都有的。
人类以外的智慧生物往往高于人, 这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看法。在隔壁某些国家，拥有智能的大猩猩都已经开始diss人类社会了。
但是雪莱还在用唯物主义历史观来歌颂劳动人民。
这境界的差距可不止一点点。
【其实之前, 有关做任务的事情, 我提过要不要找其他人——但是都被否了。我本以为是因为上头只想要熟练工, 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系统说：【青龙其实就不是很……我是说, 不是很亲民。】
各种神兽都有各种神兽的特质，比如龙作为中华民族崇拜的图腾，自然有更高一层的身份和地位。被驱使着为人类完成任务, 在事实上对他们的逼格造成了创伤。
【我当初听到这个意思的时候就觉得去你*的吧，但是又不知道去在哪儿。】系统翻了个白眼：【然而当时忍了下来, 觉得龙总有点小脾气。现在哦, 巨巨, 说到神兽我当然第一时间脑子里蹦出来的就是你。】
哪怕腾蛇的兆头不那么好。
在祭典前夜，雪莱和系统一直在聊有关神和人之间的关系。
雪莱是做过很久的神的, 被人民憎恶过, 也被人民爱戴过。每一次的不同都让她有新鲜的体验, 但最终她还是觉得……
历史是被人民所创造的。
不同她曾经对恩美尔卡说的那样, 善神应该是沉默的观察者。
善神应该也成为历史中的一部分。
好的那一部分。
这大概是雪莱一旦成为神之后希望做到的，无论是在乌鲁克还是在基什，无论是苏美尔还是在凯尔特。或许有一天她还会在北欧的神话中露个面，但是……
想想就好累哦。
雪莱躺了下来，看着窗外的月亮。
大地上依旧有人拿着火把，在为明天的庆典做准备。
雪莱闭上眼睛，问系统还记不记得他们经历的第一个节庆。
【记得，你是不是给卢伽尔和他老婆送上了祝福？】
雪莱仔细想了想。
好像是啊。
回忆真的是个很愉快的过程。
哪怕现在还觉得很多痛苦并为消散，但雪莱在回忆中汲取的大部分都是力量。她会想到自己最开始那个又暴躁又多刺的模样，也会想到自己慢慢是怎样成长的。
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取决于她读过多少书、交过什么朋友、走过多少路、爱过什么人。
一条蛇，是不是也是这样。
在朝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在黎明的尽头，天空出现了一缕曦光的时候，封地似乎更加清醒了。
更多的人出了来，纷纷在梅芙的城堡前围聚着，试图尽可能地找一个好位置来看。
梅芙已经下令，让儿童可以尽可能地往前，女人们可以带着孩子一起，男人们最好靠后些。
雪莱不知道这是梅芙为了讨好她才这样下令的，还是本能地对女人和儿童有了照顾。无论如何，这样很好。
是的，这样很好。
梅芙早早梳洗干净，已经出落成了窈窕又干练的少女。她简单地梳好头发，回头看着父王和雪莱，笑容简单又矜持。
等他们出去后，居民面对女神、王和王女跪拜下来，口中念诵着什么。
仔细倾听，是“天佑爱尔兰”。
梅芙这里的庆典很是热闹，她让部下们宰杀了牛羊烹煮，接着分给了孩童。
最为丰收的那些人被雪莱和奥楚王所接见，雪莱赏赐了一把金的耕具以表彰他的出色。
一切非常顺利，一切按部就班。
雪莱安稳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丰收节节庆的结束。
因为……她还想着启程，去见库·丘林。
谁也没能想到雪莱觉得这么难熬。
她尽可能地找到与民同乐的乐趣，不过以往在乌鲁克和基什比较奏效的方法，如今已经没了用处。
在可爱的小姑娘为女神送上鲜花时，雪莱半跪下来，再次让她给自己戴上。
高雅的女神、美丽的花朵、欢呼的人群。
一切本来是这样美好的，可雪莱依旧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些。
她像是第一次这么忍耐，以至于在终于结束时有些精疲力竭了。
夕阳沉落，银发的女神看着渐渐离开，回到家的人们，招了招手。
“梅芙，过来。”
小公主，不，公主快步上前，站在了女神的身边。
“还埋怨我吗？”雪莱问：“我是说……怨我把你送到这里来吗？”
“……”
梅芙没有立刻说话，眼睛动了动，垂下来：“稍微有些。”
雪莱有些意外，笑了起来。
“很好，起码你愿意跟我说点实话了。”
梅芙肯定怨她。
小公主初到这里一定会吃苦头，这如同雪莱所预料的那样；她也能够迅速整理好这一切，这也如同雪莱所预料的那样。
看着这片小小的封地欣欣向荣，哪怕是太阳落山，闭着眼睛，雪莱依旧能感受到那股蓬勃而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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