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苍茫终南山（十四）
立在当地，怅然若失的感觉，顿时袭遍肖晨全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似大梦初醒的错觉，抬手轻轻捂着嘴唇, 还有些温热，随后放下手掌，摇头之后，傻傻地笑了。
快步走到了白马边，轻轻地抚摸着正在吃草的马儿，拿过了马背上的包袱, 背在了背上，爱护地拍了拍马背, 翻身便上了马, 将缰绳一拉，骑着马走向了官马大道。
出了洛阳之后，肖晨将自己打扮成中年人的模样，便打马狂奔，马不停蹄地向陕州奔去，在黄昏时分，便要到达陕州城郊了。
陕州地处豫、晋、陕三省，是豫西重镇，东与千年帝都洛阳为邻，南依伏牛山与南阳相接，西望古城长安出北隔黄河与三晋呼应。相传大禹治水，使神斧将高山劈成“人门”、“神门”、“鬼门”三道峡谷，河道中由鬼石和神石将河道分成三流，如同有三座门，也叫三门峡。
在接近陕州城郊之时，便听到了震天的喊杀之声，并伴随着滚滚的烟尘在陕州的上空飘荡。
这是怎么回事？肖晨勒马停了下来，飞身上了一棵大树梢, 抬眼一望，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在陕州城外很有次序地奔跑，手中好像都拿着家伙，头上皆缠有头巾，向城门冲去，云梯搭城墙，石炮天空飞，爆炸的巨大声响接踵而至。
顿时，肖晨意识到在打仗了，但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攻打陕州，不过只纳闷了片刻，便想到了是闯王高迎祥，当今大明的天下，就只有高迎祥率领的十三家流寇在作乱，看这样的阵仗，有可能就是。
猜测归猜测，还是要问清楚，如果真是他们，就帮上一把，这也是父亲肖正在生时的愿望，父母就是为他们而死，自己也应该遵循父亲的遗志。
主意打定后，肖晨飞身落在了马背之上，见大路上有一父女慌慌张张地向这边跑来，模样有些面熟，随后意识到是谁了，便装着不知，等到那父女来到身边之时，问道：“老伯，请问出什么事了？”
“闯贼领了十几万人来攻打陕州，幸好我们父女俩出了城，避开了！”来人一脸的愁苦道，“这年头，如此动荡不安，叫人怎么活啊？”
“你们这是要去哪？”肖晨见他们的样子，便关心地问道。
“还能去哪？想到洛阳她姑姑家，那里还算平静，没有什么战事。”那人依旧一脸的愁苦。
“你们在华州的家呢？不要了？”肖晨关切道。
“你是？”那父女俩同时惊呆了，打量着眼前这个骑马的中年人。
肖晨翻身下马，撤去了中年人的打扮，笑道：“赵员外，桂香小姐，还认得我吗？”
“呀！这不是‘江湖失魂人’姐姐吗？”赵桂香惊喜地道“真是太巧了！
“是啊！是啊！没有想到咱们又见面了！”赵员外顿时笑逐颜开。
“你们怎么到陕州了？”肖晨不解地问道。
“唉……！说来话长。”赵员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在你离开华州之后没过几天，少华山上的那帮人便被一股神秘的人一锅端了，要抢桂香的那个骆如财，也被生擒被杀。风声传到华州，老夫原来吊着的那颗心也算落地了。可是却传来流寇要前来攻打华州，临潼、渭南相继被克。我听说这些流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便心生畏惧，携带家眷连夜搬到了陕州来。几天前，桂香的姑姑给桂香说了一门亲事，家在洛阳，老夫便带着桂香去了洛阳。今天我们便从洛阳赶到了陕州，哪知道遇到这帮流寇又来攻打陕州了，便没有机会进城。都到家门口了！也不知道桂香她娘在陕州城里怎么样了？却没有机会进城，索性就带着桂香远远地避一避。便碰到女侠你了！看见女侠，我们心里就踏实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肖晨听了赵员外的叙述，也就明白了，想了片刻之后道，“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附近躲一躲，我前去探视一番，看看高迎祥他们有不有可能打下陕州，顺便去看看桂香她母亲是否安全，如果不安全，我就带她来与你们会合，如果安全，我就来这里带你父女俩进陕州，怎么样？”
“老夫多谢女侠的帮忙了！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用得着我父女俩，女侠尽管开口！”赵员外听了肖晨的这番话，非常感动，当即向肖晨施礼道。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肖晨将扯去的胡子重新贴上，上马道，随后打马向战阵奔去。
“什么人？还不赶紧下马？”刚刚来到战阵的边缘，就被一义军拦住问道。
“请问这里是高迎祥的义军吗？”肖晨为了问清楚，便下马来到那义军的身边。
“你没有看到前面的旗帜吗？”那义军打量了肖晨几眼，没有好气地道，“我们现在正在攻打陕州，你还是趁早离开这里，见你身材纤瘦，经不起折腾。”
肖晨其实早就看到了站阵中竖起的不少旗帜，有李自成的，也有张献忠的，最大的一面“闯”字大旗迎风飘扬。
“我与你们的闯将李自成、头领罗汝才有过一面之缘，还请义士通报一下！就说他的故人肖晨前来拜访，愿助义军一臂之力！”肖晨礼貌地向那义军施礼道。
“我的妈呀！你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失魂人’呀！”那义军惊诧地打量着肖晨，一边慌不迭地向阵中跑去，一边高声报告，“报——！”
那义军急急忙忙地高呼着跑到了正在集中精神指挥的李自成、罗汝才和张献忠面前道：“报——告，‘江湖失魂人’肖晨来到了阵后方，请求相见！”
“快快带路！”李自成和罗汝才几乎同时惊喜道。
不一会，站在阵后白马旁的肖晨便见李自成和罗汝才两人骑着马匹随那义军走了过来，看见肖晨的身影之后，远远地拱手微笑，并加快了速度。
“闯将李自成拜见肖女侠！”“罗汝才有幸再次拜会女侠！”两人来到肖晨的跟前，还没有勒马就拱手道。
“肖晨幸会两位头领！”肖晨看见两人如此礼貌，一点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也微笑地还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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