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不堪
“你究竟做了什么？”花姑有些怀疑。
“为何有此一问？”
“昨天还心情颇差，今天却如此抖擞，是崔姑娘过于神奇，还是大人您的老毛病又犯了。”
“……”李牧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我在你的心中竟是那般不堪。”
花姑给了他一个白眼，“濠镜澳传来了消息，说是那个老太监请了几名洋人到家里做客，经过查察，那几名洋人都是濠镜澳有名的商人，门路很多，此前有过贩卖鸦片的前科。”
李牧高举双手，叫道：“哇！真是烦死了！”
花姑“呵呵”了一声，说：“要不，回去？”
李牧坚决地说道：“不回去！”
花姑感慨道：“那就别叫烦，是你自己要找麻烦的。”
李牧拧着眉道：“还寻思这件事情扯不到皇帝身上，结果峰回路转又转了回来。”
花姑思索道：“也有可能是太监自己做这件事情。”
李牧道：“说不定就真的只是找几个洋人吃吃饭而已，是我们想多了。”
花姑接话：“有可能。”
李牧打了一个响指，心情似乎变好了一点儿。
花姑又给了他一个白眼，嗤笑道：“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若你抱着这种心情去做事，我觉得你还不如不做，省得出了差错。”
人的年纪越大就越狡猾。
这种狡猾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说偷懒，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年纪越大的人越会偷懒，他们懂得了做人做事的技巧。
一方面想着偷懒，还又想要将这件事情做好，天底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一心二意做不成事。
这道理，李牧不是不清楚。
只是。
人总有想要偷懒的时候。
他上了楼，躺在床上是动也不动，脑子不想事情，手脚也不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死了的人。
花姑未打搅他，也嘱咐了瑶儿。
过了半个时辰有余，花姑进了房间，倒了一杯茶，喂他喝下。
他眨了眨眼睛，嘴巴动了动，喉咙也动了动，就是没说话也没其它动作，俨然跟一个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过了一会儿，翻了个身，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是晚上。
已经不在楼里了，是在马车里。马车有些颠簸，将他颠簸醒来了，马车很大，瑶儿在旁边躺着，已经是睡着了。
花姑没睡，她睁大眼睛看着李牧，看着他坐起来，看着他给瑶儿掖了下毯子。
“走哪儿了？”李牧打了一个哈欠。
“估计明天下午能到。”
“为什么不走水路，走了旱路了。”
“码头太严了，容易暴露。”花姑解释道。
“有吃的吗？”
花姑拿出了一只烧鸡，一盒点心，还有一小壶酒，很让人惊讶，这一小壶酒竟然是温热的，烧鸡也是热的，点心就更不用说了。
烧鸡烤的很棒，外酥里嫩，一咬开最外的那层皮，鲜美的味道立刻就钻进了鼻子里。
吃饭首先要有好胃口，其次要食物好吃。
现在李牧的胃口很好，食物也很好吃。
吃了半只烧鸡，两三块点心，酒是全部都喝光了。吃饱喝足，心情也好了几分，和花姑闲聊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李牧突然喊道：“停车，停车，我去解个手。”
花姑说：“我陪你。”
“额，好。”
现在是晚上，又是在野外，相当的不安全，也难怪花姑会担心。
李牧又拿了草纸，看样子不只是尿尿，有人陪着自然安全些，这也怪李牧实在没有什么练武的天赋，否则手里端一只火枪，学习一身武艺，身边根本不需要人来保护。
下了马车，走进旁边的荒地里。
一进到荒地里，似乎是嗅到了什么怪味道，李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花姑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地说：“好臭的味道。”
李牧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没拉呢，你若嫌弃就先回车上去，这荒郊野外的，还真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花姑没有回应，窜出荒地，去马车上拿了一个亮着的灯笼再次走到了荒地之中。
灯笼一照。
“卧槽！”李牧惊呼。
难怪脚下觉得柔软，因为他现在正踩着一具尸体，还是一具女人的尸体，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死得很不甘心，可她还是死了。
不仅是她，旁边还有各种各样的尸体。
那些尸体很惨，有的是被人断了胳膊，有的是被人断了脚，有的是不见了脑袋。
花姑紧抓着手中灯笼，恨恨道：“这群盗匪未免太可恶了，杀了人也就罢了，为何还扒光了她的衣服。”
李牧叹气道：“怕是因为她的衣服太值钱了，你看她的指甲，双眉，这明显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的家里很有钱，一个有钱人家的姑娘，身上的首饰衣服当然也是了不得的，你看她，现在除了这副皮囊之外，首饰和衣服全部都不见了。”
花姑用灯笼照了照这周围的情况，道：“有一十三人。”
李牧道：“应当是个商行。”
花姑道：“不错，走旱路的商行……”
李牧抢着说道：“他们想要逃税，不想却因为那点税银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可谓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花姑道：“你说的真不错，可惜也没什么用，你总不会是想要在这里解手吧？”
李牧道：“当然不是。”
二人行出这片荒地，到了另外一片荒地之中。
这次，他们看到了几个脑袋。
人的脑袋！
地上一共有一十三个人的脑袋！
不对，不只是脑袋。
花姑上前检查，皱眉说道：“他们都是被活生生憋死的，身体被埋在了土地之中，没有吃喝，又压迫着胸口，无法正常呼吸，就这样活生生憋死了！”
李牧提醒道：“旁边有字。”
花姑看向了旁边，旁边空地上写着：“江洋大盗，死不足惜。”
李牧说：“看来他们就是之前杀了那个商队的人，应当不只有一十三人，杀人者只杀了一十三人，可能是因为商队只死了一十三人。”
花姑眼睛一亮，道：“不错，杀他们的人应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这些江洋大盗，他们带走了货物，非常典型的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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