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直播这种行为, 最容易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折。
台风刚过, 出海捕鱼的船不多, 赶在下午出海的就更少。西帘和卫时迁上的是杨婧邻居的船, 邻居带了个小孩, 说是趁寒假教孩子学捕鱼, 等以后孩子大了, 不想在外面工作，回来捕鱼也能养家糊口。
西帘问小孩多大了，上几年级。
小孩先是特别乖巧地喊了声姐姐, 才答道：“十二岁，上六年级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长辈就会问成绩怎么样, 在班里第几名——弹幕都已经把接下来的对话列出来了。
然而西帘始终不走寻常路。
她说：“十二岁？那你在你班里是不是个子最高的？”
小孩一听, 咧嘴笑了：“嗯，我在我们年级里也是个子最高的。”
西帘说：“那你肯定经常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小孩说是, 然后问：“姐姐你怎么知道啊？”
西帘说：“因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每次背书, 老师都要抽我。”
小孩问：“为什么？”
西帘说：“因为我是我们班里长得最好看的。”
小孩惊呆了。
弹幕也惊呆了。
【666这么耿直的吗？】
【我第一次知道夸自己好看还能这么夸。】
【我西说的没错啊, 她从小到大都是班里最好看的, 没有之一。】
还是小孩说了句姐姐你就是长得很好看呀, 这个话题才算过去。然后西帘问小孩有没有自己捕到过鱼，最大的是什么鱼，几斤重。
小孩骄傲地说他抓过一只大海龟, 二十多斤重, 最后他给放回海里了。
西帘说：“这么厉害。”
她从包里摸出块出门前随手装的巧克力递给小孩，小孩撕开包装袋，掰了半块给她，两人一同瓜分了这块巧克力。
这个时候，渔船已经出了近海范围，朝着远海继续前进。
邻居说这些年近海污染比较严重，近海已经捕不到什么鱼了，想捕只能去远海。
“我们自家捕鱼用的都是这种小船，”邻居掌着舵，慢悠悠地说道，“他们厂里有大船的，出一次海能几天十几天不回来，中间就在船上吃饭睡觉，一次捕到的鱼，比我们这种当天去当天回的多得多。”
卫时迁说：“我今天一上午都在码头，没看到有大船出海。”
邻居说：“嗯，台风刚过，得缓一缓。”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船速放慢，到地方了。
今天天气好，午后的太阳晒得身上暖洋洋的，海面上也波光粼粼，耀得人眼花。抛了锚，小孩帮几个大人放好网后，进舱里找出两根钓竿，对西帘说：“姐姐，我们来玩钓鱼吧。”
西帘说：“我钓鱼不太行。”
小孩说：“钓个螃蟹上来也是钓啊。”
于是手机拿支架固定好，西帘和小孩并排站着钓鱼。
卫时迁没有参与。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特意选了个不管两人中的谁遇到危险，他都能第一时间搭手去救的位置刷手机，边刷边和邻居闲聊。
邻居说：“在船上就是特别无聊。你要是想钓鱼，舱里还有钓竿，我给你拿来。”
卫时迁摇头：“我看他们钓就行了。”
他看了看西帘。
明明没什么钓鱼的经验，偏生她站得笔直，目光也十分专注，似乎全神贯注，都分不出半点注意力给别的人。
事实证明西帘所言非虚，短短半个小时，小孩一连钓了好几条她不认识的鱼上来，其中有条需要两只手才能捧得起来的鳗鱼足有七八斤，邻居连夸说有出息，光这条鳗鱼就能卖不少钱了。
至于西帘……
西帘连半个螃蟹都没能钓上来。
小孩安慰她说：“我把我钓到的最大的那条留给你。”
西帘说：“不行，我一定要钓个螃蟹上来。”
小孩说：“那我也钓螃蟹吧。”
于是没十分钟，小孩果真钓了好几个螃蟹上来。
西帘：“……”
西帘觉得，她今天如果真钓不到一只螃蟹，她以后都没法混了。
看西帘和螃蟹杠上了，卫时迁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手机。
西帘和小孩钓鱼钓了这么久，期间还不怎么说话，这场直播目前看起来已经没什么意思了，然而直播间里的人数不减反增，退出直播间的人赶不上进来的，十分诡异。
卫时迁仔细看了看，又去微博搜了下，才发现原来是苏妃玉转了西帘直播间地址的那条微博，然后亲身降临直播间，给西帘刷了好几波礼物。
卫时迁不由对西帘说道：“苏妃玉也在看你直播。”
说着调整了下弹幕，好能第一时间看到苏妃玉刷的礼物或者发的弹幕。
西帘听见了，稍微回了下头：“这个时候看我直播？今天这么早就收工了？”
之前苏妃玉赶在最后两天去试戏俞兆新本子的女一号，最后成功是成功了，但俞兆这个本子开机还早，所以苏妃玉就又去试戏别的本子，免得自己空窗。
以苏妃玉的能力，除非真的棋逢对手，否则没什么她拿不下的角色。因此最近她也是忙着拍戏，很久没和西帘聊天了。
西帘说完不久，卫时迁就念出苏妃玉发的弹幕：“她说没有，她请假了。”
西帘说：“她请假干什么？”话刚说完，就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今天八号，她生日。请假是要办生日会吧？”
苏妃玉发了个“是”的弹幕。
于是直播间里的其他人纷纷刷起苏苏生日快乐。
“生日……”
西帘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再说话了。
她更加全神贯注地盯着海面，意图钓个比螃蟹要大个的东西上来。
见西帘不说话，卫时迁说：“可能是想钓条大鱼，给你当生日礼物吧。”
苏妃玉发弹幕：【她能钓到吗？】
卫时迁说：“还两个小时，就算钓不到大鱼，螃蟹应该是没问题的。”
【螃蟹挺好的，我喜欢吃清蒸的。】
“那等我们收网了，我把捕到的螃蟹全给你寄过去。”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他们两个在隔空聊着，那边小孩叫了声：“快来快来！”
循声看去，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自己的钓竿，去到西帘身边，正在帮西帘收线：“有大鱼！快来帮忙！”
卫时迁立即放下手机去帮忙。
他们三个努力了很久，总算在邻居问要不要帮忙的时候，成功把鱼拉上了甲板。
定睛一看，是条比小孩之前钓的还要更大的鳗鱼。
“我钓到大鱼了！”西帘用力摁着鳗鱼的尾巴，笑得眉眼弯弯，“大鱼送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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