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水苏一眼米乐。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当自己不存在，又打过一次招呼之后。
终于走了。
米乐松了一口气。
虽说，她没必要跟邬水苏介绍自己跟秋缇的关系，但是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还是在心中想了无数个句子。
怎么介绍秋缇？
男朋友？小情人？
什么都不太合适。
要是她真的这么说了，那麻烦就大了。
秋缇还是个高中生，这里又全都是警察。
说完都不带喘息片刻，手铐一铐，直接把她逮捕归案，理由是：拐卖未成年。
思及此，米乐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觉得好笑，就笑了一声。
不过，这个时候，她不合适笑出声。
秋缇慢吞吞的走过来，见到她还在笑，于是问道：“晚晚在笑什么？因为他吗？”
米乐条件反射的问道：“谁？”
秋缇道：“没有谁。你怎么在这里？”
米乐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秋缇道：“顺路过来的。”
米乐道：“那我的理由跟你一样。”
二人话没说几句，往前走了一会儿，被江边的风吹了一阵。
没多久，就走到了旧教堂的背面。
旧教堂顶上的圣母画像，因年久失修，正在不停地掉落壳面。她的双眼下面损坏最严重，如此一看，看着就像落泪一样。
秋缇弯下腰，在地上捡起了一块墙灰。
上面的颜色已经脱落的一干二净。
米乐见不得他捡这些脏东西，出口制止：“你干什么呢？马上扔了。”
秋缇手指一捻，墙灰从指缝间滑了下去。
米乐正欲发作。
却不料，前面的旧教堂后门，走出了一个女人。
用走出来形容，其实不对。准确来说，她是“坐”出来的。
她的年纪很大，穿衣打扮是个修女。粗粗看去，大约六十多岁左右。双腿有疾，只能坐在轮椅上。
从她操控轮椅的熟练度来看，应该是瘫痪了许多年的。
秋缇见到这个修女出来，双眼弯弯，笑道：“院长修女。”
院长修女道：“小秋来啦。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看我。进来吧。”
说完，她目光落在米乐身上。
不用秋缇介绍，米乐已经猜出了这个院长修女是谁。
从她与秋缇说话的态度，以及秋缇难得温顺的一面来看。这个老修女，就是当年把秋缇带回教堂的女人。
只是，她猜出了老修女的身份，老修女却不知道他。
院长修女从来没见过秋缇身边出现过女人。
并且，这还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如果米乐不提前表明身份，以她的相貌来看，和秋缇看上去差不多大。
院长修女问道：“这是你的同学吗？”
秋缇摇头。
他看着米乐。
米乐暗道：如何介绍？
她脑子懵了片刻。
发觉，这个之前困扰她的问题，现在又被踢回到了自己身边。
米乐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腹部。
院长修女见她面露难色，于是也不为难她。
两人都没说，她干脆不问了。
秋缇跟着院长修女往教堂内走。
虽然教堂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走到后面的休息处，推开门有个门槛要过，秋缇扶了一把米乐的腰。
被他触碰的地方，燃起了一阵十分滚烫的温度。
她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拿下来。
院长修女斜眼看到这一幕，没做声。
到了休息处，两杯水，放在二人面前。
秋缇测了下温度，不是很烫，这才将被子推到米乐面前。
院长修女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秋缇看了一眼米乐，才开口：“学校要开家长会。”
院长修女道：“我明白了。”
与此同时，米乐在一旁转过身：“开家长会？什么时候的事情？”
秋缇道：“今天下午的通知。”
米乐道：“我怎么没收到？”
秋缇闭嘴不说。
米乐却自己悟了：“学校没有我的手机号。是你没有填？明天去给我换过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秋缇还是不肯说话，但是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怕麻烦你。
他越这样，米乐越吃他这一套。
院长修女看了一会儿，笑出声：“我现在这样子，也没有办法去给小秋开家长会。听小姐的口气，你现在跟小秋的关系不错吧。”
米乐心里阴阳怪气的想道：不错，当然不错，何止不错！
都好到床上去了呢！
院长修女继续说：“这个家长会，我去不了，你去吧。”
米乐不说话。
院长修女道：“现在的孩子，压力太大。外面走的那个，还是个学生，说没就没了。”
米乐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院长修女开口：“昨天晚上，有人报警，教堂里有人自杀。那个女学生在最上面的小房间里，把门窗都锁死了，开了半天的门，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救了。”
院长修女手一指，二人从窗户望去，正好看到女学生自杀的屋子。
如同她说得那样，小小的，只有一扇窗户。
窗台上的玻璃瓶中，插着一株漂亮的玫瑰。
昨夜天气肆虐，最后一片花瓣摇摇欲坠，然后掉落。
它已经被风雨杀死了。
秋缇站起身，准备告辞。
米乐跟着站起来。
院长修女又用那暧昧不清的眼神看了二人一眼。
虽然他们没挑明关系，但是从进来到现在，院长修女怎么会看不出他们的关系。
简直比没挑明还羞耻。
刚出了门，米乐觉得头有些晕。
昨晚上她贪图凉快，空调被子没怎么盖，早上起来的时候人就有些不舒服。半个小时前，她又走在江边吹了一阵冷风，按照这个形势看来，她恐怕就要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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