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拜过后,就是宫宴,一般说来,这样的宫宴,真正动筷子的人很少,大家多半都是在听上位的主子们说些什么,万一被皇上皇后点名,还要想想自己该说些什么。
贵妃中途回去换衣裳,立即有宫女来请明婵去贵妃所在的昭阳宫坐坐。
明婵这才跟着一位内侍去,贵妃已经换了一件外衫,见明婵行礼就道:“免礼,坐吧。”
“谢娘娘。”明婵坐在一个绣凳上,身后站着低头的云喜。
“上次一别还是在卫城的时候,那时我听说你去了辰王府,还担心了好一阵子。”
“多谢娘娘记挂,后来臣妇平安逃出来了。”
“是你夫君救的你吧?当时就是秦梓鸣给圣上传了消息,说本宫躲在卫城,圣上才派了一队暗卫赶来救本宫。”
明婵这才知道当时是秦梓鸣给尚未登基的皇上通风报信,想想也是,那时的秦梓鸣已经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贵妃的真实身份,这厮居然不告诉自己。
“确实是。”
“本宫原本就想给你这个县主的封赏,可是圣上说还不是时候,傅家已经隆宠太过,等你出嫁后再给不迟。”
“多谢圣上和娘娘记挂,臣妇感激不尽。”明婵立即行了个大礼。
“来人,将五皇子抱来。”贵妃转头对明婵道:“他如今会说话了,让你看看。”
明婵微笑颔首。
宫人禀道:“娘娘,五皇子被皇上身边的宫人抱走,说是皇上正在大殿抱着五皇子。”
“那就算了。”贵妃挥挥手。
二人又拉了几句家常,无非就是问问明婵在秦府好不好之类的,不过有了县主这个身份,明婵在秦家的地位怕是更稳了。
回到大殿之上,见皇上怀中果真抱着五皇子,如今的五皇子白白胖胖的,非常可爱有趣,皇上问他话,他也会奶声奶气地回答。
这般盛宠可不是好事,皇后膝下也有皇子,还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六皇子和七皇子,但皇上怀里只抱了一个贵妃所出的五皇子。
宫宴结束之后,宫门外的车水马龙渐渐流动起来,各回各府。
明婵刚跳上马车,立即钻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夫君秦梓鸣。
“你不是当值吗?”
“昨天一天都在,今天该休沐了。”秦梓鸣躺了下来,头枕在明婵腿上,“累死我了。”
“我也是,赴场宫宴,简直就是磨人。我问你个事。”
“你说。”秦梓鸣闭着眼睛。
“皇后是不是跟贵妃不对付?”
“那是当然,哪个正妻会看小妾顺眼,皇家也是一样。你这小笨蛋不是才发现吧?”
“还好,我没说错话。皇后问我,当时给五皇子接生的时候,是不是天有异象。”
“你怎么答的?”
“我当然是说没有。”
“其实,这事皇上问过青云,青云是照实回答的。无论有没有异象,以皇上对贵妃的恩宠,宠爱五皇子也是意料中的事。你可知五皇子名讳?”
“不知。”
“皇家姓楚,五皇子叫楚明。日月为明,足见皇上对这个皇子的宠爱。”秦梓鸣突然睁眼,“以后你进宫小心些,再外行事也要低调小心,皇后和贵妃不对付,动不了贵妃,却可以动动拥护贵妃的人。就算我们什么也不做,你得了这个封号,别人也就自动将你划入贵妃一党。”
明婵苦笑,“就知道县主的身份没这么好得到。”
正月初一的下午,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府邸,一整夜没怎么睡,大多都回去补觉了。
明婵亲自去小厨房做了两道菜,一道酸菜鱼,一道麻辣蛤蜊,都是秦梓鸣喜欢的菜式,秦梓鸣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洗漱一番打算拉着明婵一起就寝。
这时,云香就禀道:“主子,三小姐来了。”
明婵换了一件外衫就在暖阁里头接见梦歌,梦歌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适?”明婵问她。
“多谢大嫂关心,我挺好的。”梦歌笑道:“大嫂,我哥里的汤药还是从你们这里送过去的吗?”
“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一直持续到什么时候?”
“就一直是我院里煎好之后再送过去,我不太喜欢自己开的药经由她人之手。”
梦歌听明婵这样说,放心了不少。
“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大方告诉我。”
“这样很好,多谢大嫂。”梦歌站起来福了福身子。
随后姑嫂两个聊了几句,梦歌就离开了。
“三妹妹最近懂事了不少。”秦梓鸣在里屋已经听见她们的谈话。
“你怎么偷听女人说话。”
“不是偷听,是恰好听见。原先我这三妹妹的任性程度不亚于大妹妹梦珍,如今倒是好起来了。”秦梓鸣躺在床上拍拍床边,“娘子,快来。”
明婵坐了过去,“人总会长大的,以前任性不要紧,现在好好过。况且也只能在家里任性,到了婆家哪有任性的机会。纵使是我,还不得好好跟长辈们周旋。”
“别说那些了,睡吧。”他一把将妻子推倒。
晚膳时间,秦家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在一处用饭,大年初一是个喜庆日子,也就不拘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规矩,后院的花厅并未用屏风隔开,一桌一桌坐满了人。
屋内四角各有一处烧着银碳的铜制暖炉,上头盖着盖子,不会有呛人的黑烟冒出来,整个花厅显得很温暖,夏天,为了避暑,老夫人崔氏时常在这里吃饭,今日家宴,花厅地方大又派上用处了。
老夫人非常感慨,“欢欢喜喜又是一年,希望我们秦家越来越好,过完年,我家四个丫头都要出嫁了,望你们在夫家好好相夫教子,不要辱没了我秦家名声便好。婆家不比娘家,万万不可任性。”
“是,谨遵祖母教诲。”几个姑娘都应了。
“过完年,二月初八就是大姑娘出阁的日子,嫁衣可绣好了?”老夫人又问秦梦珍。
梦珍笑道:“绣好了,多谢祖母挂怀。”
五小姐秦盈盈笑道:“大姐姐哪里会绣什么嫁衣?肯定是府里绣娘替她绣的。”
“就你这个小机灵鬼儿知道。”梦珍白她一眼。
众人都笑了。
此时,王氏突然捂了肚子,脸色也苍白起来,“祖母,母亲,我先告辞,我肚子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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