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满桌的空瓶，叶江燕想起到现在也没问清楚南水秀为什么没到现场。拨通了唐海波的电话，一番对话后，她对卫舒男说道：“明天我再去看看她。你看中的那个人来接我们了，我们先送你回去。”
卫舒男“啧啧啧”地嫌弃她的举动，生在福中不知福，不接受他，又不放他走。
“我发现你有海后的潜质。”如果不是了解叶江燕的人品，这个评价还真有可能。
到小区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卫舒男也不和他们讲客气，直接下车奔电梯口。
三年没怎么喝酒，刚才一路走得挺急，走出电梯间时，她的头甚至开始发晕。看着防盗门上的锁孔，她伸手在包包里翻钥匙。
这防盗门她提过很多次建议，换把密码锁，可是婆婆总不同意。
她自言自语道：“我这猪脑，每天不是找车钥匙，就是找门钥匙。”
钥匙拧一圈，没反应；拧第二圈，还是没反应；她现在不仅是头晕，还有些头疼。咬着牙再拧了一圈，门还是没有打开。
她在手机上摁了“661”的家庭短号，电话通了却没人接；继续摁“663”，同样没人接。所以她这是被婆婆和丈夫关在门外了吗？
为什么？这一个月她自认家氛围良好，就连婆婆给她找人配的什么调理体质的中药，她也乖乖地一袋一袋地喝。
额头抵在冰凉的防盗门上，她很想冷静一下。可是，心底却有一盆熊熊大火，越烧越旺，直烧得她脸通红，连眼底都泛红。
“咚咚咚！”三声重重的敲门声出现在寂静的楼道。
“咚咚咚！”又是三声。
这是一户一梯的房型，她此刻却好希望不是如此；可以让旁边的邻居来看看。
她不怕丢人，大半夜把儿媳妇、老婆反锁在门外的人才丢人。
“开门！”嗓子被火烧得沙哑，她分明没喝多少酒，却被烧得难受得要命。即使身体里只有丁点的酒精成份，她也想趁此燃烧。
不知敲了多久，门终于开了。与她一样红通着眼睛的方元中把一半身体抵在门上不让她进去：“你闹够了没有？”
卫舒男举着停在半中的手，冷笑道：“我闹？你确定是我在闹，不是你和你妈在闹？”
锁门这种事太过恶劣，她是万万没想到。这是欺负她在平宜没娘家吗？
“我卫舒男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母子的事情，你们要把我扫地出门？”她没有压抑声音，而是拼着满腔的愤怒发问，“你们不想过安生日子，就直截了当和我说。”
方元中眼前是一位情绪爆发的女人，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被酒精晕染得通红的脸，因为怒气胀得更红。
他心底涌出一丝心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还不快进来，站在门口丢人现眼。”他身后传来苏闵香严厉的声音，他忙把卫舒男一把垃进家门。
卫舒男抓住门框，满脸不屑地望着他：“方元中，真没看出来，你也是个妈宝男？”
方元中一愣，他算妈宝男吧？他自认不是！虽说今天这主意是苏闵香出的，他没有反对，那他也算不上妈宝男。
他妈连饭都做好了，还特意给她炖了补身体的乌鸡汤，结果她说要加班。他们也没有吃饭，打算等到她加好班回来一起吃，结果她说要去陪朋友，不回来吃饭。这一陪就陪到了大半夜。
苏闵香当时就气得饭都吃不下，差点把一锅乌鸡汤给倒完。而且他们也没打算不让她进来，直到现在苏闵香还坐在客厅里等她呢！无非是想要她的解释。
解释？卫舒男笑了。一位正常的职业女性加个班，陪个朋友还需要解释吗？
“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大半夜喝得醉熏熏回家？”苏闵香想着近一个月给她吃的补药，可能被今晚的酒弄得功亏一篑，心里就来气。
“妈，你需要我向你解释什么叫醉熏熏吗？”卫舒男再也不想让着她了。让，是因为不过份；既然如此过份，何必委屈自己？
苏闵香历数这一个月辛苦为她博补药、做药膳，哪一样不是精心挑选，为她着想？可是她却这么不把别人的心意当回事。
“我小姐妹说了，吃这些东西，连萝卜都不能碰；更何况是酒！酒喝下去，整个月的心血等于白废，你懂吗？”
所以，说到底，还是为了生孩子。谁知道这一个月吃下去的东西里，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想到此，卫舒男像是挑恤般问道：“妈，你不会是求了什么符之类的东西，放在补药里哄我吃了吧？”
这话本是无心之师，不曾想苏闵香的神情竟是一顿，像是意料不到卫舒男怎么会知道真相一般。
即使卫舒男喝了酒，也没错过她精彩的变脸。然，更多的却是来自内心的不可思议。所以这种思想古旧之人才做得出的事，真的发生在她家里，发生在她身上了吗？
“难道是真的？？”她再次反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到底是面临过各种突发状况的公职人员，发问的气势与平日处理纠纷一样铿锵有力，让不讲道理的人莫名心虚。
苏闵香也是如此，她何曾见过儿媳妇如此严肃的一面？在她眼里，无论卫舒男当了什么职务，总归是没娘家的外地媳妇，是要以方家为根的。
“东西放在哪里？那些东西哪来的？这是要吃坏人的你知道吗？”夺命连环三问，更让苏闵香慌了手脚。
她眼神闪躲着往书房瞟了一眼，嘴里坚定地否认道：“你在说什么？哪有什么东西！”
方元中也感觉出她的异样，她真的求了什么符？
今天晚上她不停地诉说自己怎么想着替卫舒男调理身体，希望她能少加班，少熬夜，争取生孩子的时候，能怀个男孩。
还是她，越说越生气。说如果卫舒男这么不配合，她就算炖太多的汤也没用。今天一定要让卫舒男知道，他们是为她好！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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