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就是上不了台面。”
布丁，不，是豪鬼。
豪鬼板着脸说道：
“我想这也是理所当然地事情，你没有参加过新人奖的最终评选，当然不可能达到出版的水平，按理来说，我们在这里的谈话都是以一种不可能的前提进行的。”
布丁的每一句话都让黑猫本就显得柔弱单薄的身体再一次轻轻发颤。
“我不知道你到底通过拜托了出版社里的哪一位，能够让你的小说直接跳过了预审放到了我们的面前，但是，如果想要这样靠关系就可以有特别待遇，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黑猫脆弱的身心上，豪鬼继续扮演了残忍的施暴者：
“如果这样就可以轻易通过的话，那对参加我们出版社新人奖的其他人来说，不是太失礼了吗？”
“......对不起。”
黑猫低着脑袋，小声地道着歉。
听到这些，洛天书的头反而是大了。
这家伙貌似是因为我的关系，被坑了啊。
跳过了预审，吗？
这么说来，黑猫寄来的小说，多半是以自己的名义吧？虽然出版社里认识他的屈指可数，但是被黑田“教育”过，知道出版社的老板是一位华夏人的家伙却是多得很。
恐怕预审的编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小说才这么阴差阳错地就通过了，可结果最后的审核编辑却又是从电击文库挖来的“新人”。
所以这场谈话整体看起来才会这么奇怪吗？
其他的编辑因为担忧这里面复杂的关系而把问题交给了“新人”布丁，布丁虽然看出了些许端倪但却不知道具体的状况，所以才能毫不犹豫地予以黑猫沉重的“判决”。
虽然从结果来说，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是让黑猫平白无故替自己背了黑锅，这点洛天书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不过话虽如此，现在他也不能讲明一切，不然这家伙到现在为止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靠关系的情况只有这么一次了，那么，接下来是小说的内容部分。”
布丁编辑严厉的目光让黑猫无地自容，紧闭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白，她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角色之间的对话有一部分还算有趣，但是也仅限于有趣的等级了。”
布丁翻开了小说原稿的复印件，与洛天书的这一份不同，他所拥有的复印件上有着用鲜红的水笔标记出的部分。
毫不客气地说，几乎一整页都有他的标记。
这些全部都是“问题”吗？！
洛天书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他也能看得出黑猫的小说存在不少的问题，但是这么多也有些过分了吧！
把这些全部说完要花多少的时间？
不，现在的问题是，要是把这些全部都说出来，黑猫她，真的能够接受的了吗？
布丁编辑用笔在A4纸上敲打，发出了哒哒的声音。
“首先是设定问题，加入的设定实在太多了，当然，加入新奇的设定本身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对于你来说，你无法运用巧妙地运用这样的手法，所以结果就是，除了小说的构成变得冗长复杂之外，毫无意义。”
“......”
黑猫的身体抖了一下，布丁编辑最后的话语像是一支利剑刺穿了她的灵魂，可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小说的描写太过夸张了，毫不客气地说，这已经无限接近单纯的YY小说了，说实话，这种程度的原稿，我很怀疑能不能通过二次审核，这是一部相当糟糕的作品，距离能够拿出来贩卖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听到了布丁严厉，甚至可以说是苛刻的评价，黑猫的脸色无比地苍白，她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忍住不逃跑。
面对这种近乎从头到尾全是否定的评价，一开始黑猫还能小声的反驳一些。
比如“这里的设定是我为了突出人物的强势而准备......”这样的话，可是马上就被布丁编辑以“毫无意义的设定，只是添加读者阅读的困难程度而已。”这样的理由给驳回了。
慢慢地，黑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只能是保持着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在布丁编辑残忍的话语下苦苦支撑。
按照小说的厚度来看，他们的讨论过程还没有超过十分之一，可是黑猫已经崩溃了。
洛天书轻轻地闭上了眼，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再继续等下去，这家伙绝对能在这里被豪鬼说到哭出来。
他伸出手，啪得一下打在了桌子上，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是可以打断布丁编辑的程度。
“......有什么事吗？”
布丁编辑将视线转移到洛天书的身上，他的脸上出奇地并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
洛天书挑挑眉，耸耸肩道：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的评价，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对象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
“既然是目标成为小说家的人，而且带着稿子来到了出版社，我判断可以用对一名作家的态度来对待她，这是对一名创作者的尊重。”
“我不否认你的观点。”
瞥了眼双眼仍旧透着无神的黑猫，洛天书撇撇嘴道：
“但是，把一个人的所有努力批得一文不值，这就是你所谓的尊重吗？”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片片红迹，布丁编辑不紧不慢地说道。
“努力是达成结果的必然过程，但是失败的结果是无法用过程的精彩来掩盖的。”
标准的编辑思维呢。
叹了口气，洛天书做着最后的努力：
“这么快就用失败两个字来评价会不会太武断了？我认为即便从你们的方面来讲，她的作品已然失败，但是她也是有闪光点的，总归在某一个方面她算是成功的。”
“......”
沉默了一会，布丁编辑淡淡地说道：
“......这里是出版社。”
短短的一句话，说明了他的立场，同时也阻断了洛天书所有反对的话语。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真是伤脑筋啊，你说得太过正确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反驳得了。”
“那么......”
“喂，豪鬼。”
出言打断了布丁编辑，洛天书突然说了一句题外话：
“刚才你误会了，我和这家伙，不是男女朋友，今天，我是以这家伙哥哥的身份来的。”
“......那又怎么了？”
“在评价方面，你的所有的行动都可以用‘出版社编辑’的身份来合理化，我承认，我已经无话可以说了，但是——”
话锋一转，在黑猫惊讶的目光中，洛天书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脑袋上：
“作为这家伙的哥哥，我有一句必须要说。”
说着，洛天书翘起腿，吊着眼，摆出了一副十足的不良表情瞪着对方说道：
“喂——你这家伙！这样子欺负我的妹妹，想打架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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